又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看无归道长虽然曾出入过长公主府,但看那小院的破落样儿,也不见得多得城阳大长公主看重。我办事,定不会落下把柄。” 李英歌哑然片刻,摇头失笑道,“我想找无归道长是有事相询,又不是找他寻仇的。你可别再动这种粗鲁心思,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下落,就等他出关主动找我罢。这事到此为止,你别再管了。” 常青性子憨直、行事直接,她却是知道城阳大长公主有多溺爱陈瑾瑜的,无归道长能被请去为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批命,又岂是单靠金银外物能判断身家地位的。 何况专精一门学术的人,多半都有些怪癖。 也许无归道长就爱住鱼龙混杂的地方,过清苦日子体验民生呢? 无归道长既然和长公主府有过来往,她就不想再贸贸然动作。 李英歌打住话头,转口问常青,“你很缺钱?” 依据前世所知,像淇河李氏这样的将门望族,家中男丁从出生起就会打熬筋骨,有钱的从小泡药浴,没钱的也少不得搜罗些伤药药材旁身,常青跟着小福全儿学武时已过了最佳年纪,也不知是否用了类似的法子才能练出这一身好身手。 高手都是用财物堆砌起来的,常青自来她身边,也没少挑拣出日常用不上的赏赐卖了换钱。 是以常青讨要那两幅用料做工都上佳的护膝去当,她也没有在意,却是她以己度人,前世就从不在针线上绣多余的东西,尤其是往外送人的,哪里想得到李妙有在绣品上留闺名的习惯,之后还牵连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常青尚且不知护膝换了钱,还引来了个攀咬李妙、心思龌蹉的张公子。 这还好是个出身城北的小人物,要是护膝落在哪个有来历的纨绔公子手上,就不是派个李福出面就能轻松解决的事了。 李英歌前世受袁家暗害,也曾受过名声受损之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虽不喜李妙爱做张做致心思叵测,但也不会冷眼放任这样的事不管。 这次是李妙运气好,何尝不是她和常青运气好。 否则不仅会牵连上常青,也会带累她。 李英歌喜欢常青的憨直,经过这一事,却打算收收她的性子,李府毕竟不同乾王府,她也不是萧寒潜,能嚣张到连启阳帝都不放在眼里,此时教常青,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常青好。 常青是个听命行事的,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李英歌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不缺钱啊。是不是我老拿东西出去当,被谁知道了编排到你这个主子头上了?那我以后就不这么干了。 我这是老习惯没改过来,你不喜欢我就改。以前跟着小福全儿,在乾王殿下手下做事时,汪公公和小福全儿常有东西分下来,都是些巴结乾王府的人送的礼,长此以往的乾王府的库房再多再大也放不下。 外人瞧着殿下冷面难亲近,其实是个最关照维护手下人的好主子。那些放不下用不上的好东西,尽数都赏给了我们。那可都是好东西,我这样的奴籍碍着规矩礼制,到手的东西大半都不能拿出来用,就干脆都卖了换钱,银子总归不分身份不看人吧! 我这是习惯成自然,往后再不乱卖乱当东西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番情由。 李英歌无语望天,哭笑不得的道,“你既到了我身边,现在又教我拳脚,往后有不称手,或是想要什么东西,就报到谢妈妈那里。帐都从我这里走,赏的东西就留下攒着罢,现在用不上将来总用得上。以后出府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也跟谢妈妈报备一声,我让你办的事,其他人不能说,谢妈妈那里不必瞒着。” 将来她要对付内大房和袁骁泱,总归瞒不过谢妈妈。 谢妈妈晓得轻重分寸,眼界老辣,有谢妈妈在一旁提点常青,她也就放心了。 常青闻言也不多问,当下就笑嘻嘻道,“晓得了,我都听你的。” 李英歌摇头失笑,起身道,“开始今天的晚课罢。” 常青立时换了副严正脸色,手把手教起近身防守的功夫来。 接下来几日,谢氏照例请年酒,摆出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样子,本就转了风向的流言渐渐平息下去,再无人提起,至少当着李府众人的面,内外都没人再把清风院当回事儿挂在嘴上说。 又过两日,谢氏看好的女先生就提前请进了李府。 谢氏命人将清风院左近的一座小院落收拾出来,拨了粗使婆子和小丫鬟服侍,让女先生分住屋子同住一处,好近便教导李妙和李娟,并不另拨地方给李妙和李娟上课,依旧让她们禁足清风院,由女先生进清风院单独教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