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自持年长,却忘了倚靠轮椅到底行动滞阻,本能的痛觉令他慌忙抱肩躲闪。 李英歌丢开梳篦,折身抓过矮桌,兜头就往五皇子身上掀过去。 人在生死关头的爆发力是惊人的。 满桌酒菜洒了五皇子一身,打翻的酒水顺着他的发梢衣襟滴滴答答淌下。 李英歌一手捡起半壶晃荡的酒壶,一手拖过另一盏立地宫灯抵向五皇子脸侧,冷笑道,“你再乱动试试,我不介意也烧你一回!” 五皇子显然没料到李英歌如此彪悍,紫涨的怒容顿时变得煞白。 “毒下在了哪里?”李英歌拿宫灯拍了拍五皇子的侧脸,跳动的灯花衬得她面色带煞,“酒里,还是菜里?” 五皇子见鬼似的瞠目看着她,下意识答道,“酒里有,菜里也,也有” 色厉内荏的熊孩子! 李英歌不屑勾唇,就着宫灯的立地支杆痛打五皇子残废的双腿,推翻轮椅,任五皇子如团烂布似的跌倒在地。 随即将剩下半壶酒水尽数泼到五皇子身上,晃了晃手中宫灯,示意他敢乱动就丢宫灯烧他。 五皇子满身狼狈,盯着李英歌的眼中如淬了毒。 李英歌视而不见,走到已经扑灭火,焦着半张脸嘶声呼痛的小太监身边,抓起地上的饭菜就往小太监嘴里塞。 有毒的饭菜如炙火烧过喉咙直达胃部,小太监扭曲着痉挛起来。 李英歌就着他的衣摆擦了擦手,捡起梳篦收进袖中,扬手丢开宫灯。 五皇子神色莫辨的死死盯着她。 李英歌嗤笑道,“放心,我还没蠢到亲手杀皇子。你自己挖的坑就自己趴着等埋吧,自有人来收拾你。” 五皇子眼中的恨意如残烛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慌乱和茫然。 废弃的空旷殿内爆起五皇子状似癫狂的苍白诡笑声。 这人果然是有病! 李英歌无心逗留,抬脚走出宫殿。 外头依旧灰蒙蒙一片,模糊了观感,让人辨不出时辰早晚。 李英歌想,她应该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时间,趁着宫中还没因她失踪的事大乱,要尽快离开这里,不拘能碰上什么人,只要是个活的正常的就行。 也不知道那个被打晕的小太监怎么样了。 可惜她低估了此处的偏僻。 好容易按照她之前暗暗记下的路线,走到小太监放她出麻袋的地方时,才惊觉四通八达的岔路小道,哪一条她都不认识。 迷路的时候就朝着光源走罢。 李英歌努力望天,顺着灯火旺盛的方向,拣了一条岔道走。 势头不减的雪花纷纷扬扬,很快就覆盖了她的足迹。 李英歌不再观望,就地取出常青给她的烟雾弹,努力踮起脚往天空放去。 只听一声细不可辨的尖锐声响,烟雾弹打响后,并没有爆开她以为该有的示警彩色烟雾。 周围静得只能听见落雪声。 李英歌嘴角抽了抽,使劲摇了摇烟雾弹,难道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弄坏了? 这不是萧寒潜的人特有的玩意儿吗,居然这么不靠谱? 李英歌扶额,将烟雾弹丢到显眼的地方做记号,只得沿着小道继续前行。 前方的大红灯笼渐渐清晰,却仍不见有内侍走动。 周围四散的宫墙几乎都长的一样,李英歌只恨自己和宫中不熟,好在又走了片刻后,眼前出现一条供五人并行的抄手游廊。 这样规格的游廊,多半是通向宫中主干道的。 李英歌心头一松,提起裙摆正要走向游廊,就见游廊半道延伸出的左边游廊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两人身形大半掩在廊下伸出的枝叶下,看不清样貌。 单看服饰,一人穿着坠地桃红马面裙,一人穿着青灰色的道袍。 李英歌脚步一顿。 下一刻,青灰道袍转出树下,冲另一人合掌行礼后,就转身离开游廊,身影七转八转,很快消失在视野内。 李英歌心头一跳,她一眼就认出了青灰道袍是谁。 灯幸小道长。 他怎么会在宫中? 李英歌眉心微蹙,就听前方一道不确定的娇嫩女声道,“李二小姐?” 李英歌抬眼望去,心头又是一跳。 穿着坠地桃红马面裙的,竟是陈瑾瑜! 她不是跟城阳大长公主去昌和殿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和灯辛小道长私会? 李英歌心下惊讶,面上不动声色的迎上前去,“陈七小姐。” 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 陈瑾瑜瞥了眼她乱糟糟的団髻,讶然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迷路了。”李英歌故作赫然,当下也顾不上多想陈瑾瑜和灯辛小道长的事,只道,“陈七小姐如果方便,能不能带我去万寿宫?” 陈瑾瑜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