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毫不顾忌自己此刻躺在床上,性命被魏探拿捏在手中,“萧某不知好歹,轻易得到了一切,却做了这等事,是不是?” “也算一个吧!我与连葭葭相熟多年,她虽是我平生仅见的最优秀的女修之一,但到底也有女修的弱点,有时候难免心软。在门派未表态之前救你,会惹来麻烦。”魏探答道,这二人表情都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今日天气不错这等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 “你倒是与你师尊师姐不同。”萧白夜也不是好惹的主,即便都这样躺着了,说出的话却还是惊人,听这话里的语气,似乎对当年天机殿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何奇怪,魏某问心无愧便是。”魏探低头道。 “是么?你师尊为情劫所扰,你师姐看似不拘泥于世俗,事实上这二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萧白夜抬头看着头顶上方,一副准备将屋顶看穿的模样。 “不错。”魏探轻舒了一口气,“但也正是如此,天机殿一蹶不振,再如此下去,昆仑创派之初便有的天机殿会继续衰弱下去,直至不复存在。” “这倒也是。”萧白夜轻笑了一声,“以如今天机殿的实力,若非天机殿所涉之道特殊,燕锦儿那个长老的位子老早不保了,不过是全赖陈华轩等人顾念旧情传统,一力力保而已。” “天机殿世代人才凋零,如今的门派高层心存善念,属仁义之师,但谁又能保证未来的昆仑门派高层也是如此之人?待到厉兵秣马的门派高层出现,天机殿便要彻底完了。”魏探抿了抿双唇,他双唇生的极薄,当年葭葭初见魏探,便曾生出过这等感慨“多情又寡情”,眼下萧白夜见他双目锐利,锋芒毕露,竟也生出了几分葭葭当日相同的感慨,不由自嘲了两声:他自己自身难保,还要去管天机殿的闲事么?只是着实无聊罢了。 “不过你的想法,秦雅知道么?”萧白夜就是萧白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说出的话也是那般刺人心底,“这位藏剑君子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好人,但为人却也说的上磊落,你这想法有与他说过么?” 魏探看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没有接话。 两人皆一言不吐,霎那间屋中安静的有些瘆人,许久之后,魏探才缓缓开口道:“我并未做任何对不起门派的事情。” “这样啊!”萧白夜也是人精,转了转眼珠,脑中转的极快,“但看到有人在做有损于门派的事,或者猜到了却也不阻止,是不是?” 魏探眼睑动了动,没有说话。 萧白夜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只是轻笑:“唔,我大概知道了,你不必说了。” 许久之后,魏探才幽幽出声:“昆仑门派的制度、规则在一代又一代的加强,天机殿的规矩却还是十几万年前的规矩,沧海桑田,再如何厉害的制度规则都会腐朽,如今的天机殿就是如此。没有彻底的整治,天机殿当真要完了。” “所以干脆一把火毁了旧的,创一个新的天机殿,对不对?”萧白夜斜睨了他一眼。 魏探低头:“火不是我放的。” “喏,这便是你这活卷宗的厉害之处,这些坏事都不是你做的,唔,除了先前想借连葭葭的手让萧某一了百了,算是比较直接的了。坏事都不是你做的,昆仑的门派门规根本奈何不得你,你便在这门派规则中游走,果真厉害。”萧白夜望着屋顶不动,说出的话却是惊人,“秦雅便是猜到你一早便清楚其中的事情,却也没有哪条门规能奈何你。” “首座有首座的理由,他立足门派,见我明知其中有异,却不阻止,发怒也是应该的。但魏某也有魏某的坚持,其他万事皆好说,此事却不能让步,来日,我自会向他请罪的。”魏探脸上看不出喜怒,那修真者中极少见的一头白发垂落在身上似乎平添了几分纠结与沧桑。 “没用的,这是一个死结。”萧白夜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不过你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一把火,天机殿中不安分的因素也估计连根拔了,如今的天机殿除却那些懵懵懂懂的小修士之外,只有燕锦儿师徒三人了,对于这几人,你准备如何处置?一切已在你掌握之中了,萧某便在这里先恭喜你了,未来的天机殿殿主。” 魏探这一回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萧真人,我现在明白为何那些人会盯上您了,不过短短几句交谈,便能猜测至斯,难怪左少辛一早便盯上了你,放你在门派大动干戈的话,如今昆仑高层之上最说得上话,最有实权的是谁还未可知。” “呵,痴人,倒头来还不是孑然一身?”萧白夜轻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魏探看他闭上来了眼睛,便知道此人是将话都套的差不多了,便闭上了嘴,却也不去管他,只继续说,也不知是说给萧白夜听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