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晌午。眼见还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葭葭伸手推了推顾朗:“师兄,你看他们……” “莫紧张。”顾朗却并未回头,只是紧锁双眉,看着虽风尘仆仆却不掩那华纹缛节的来客:“他怎么来了?” 葭葭循声望去,但见来人一身繁复到不能再繁复的衣衫。珠佩环绕。手执一柄白玉象牙脂的折扇。折扇下坠精巧细腻的繁复吊扣,这般盛装打扮的,除了萧白夜还有谁。 葭葭转头看向顾朗,见他不但锁紧了眉头。更紧抿双唇,再加上那一个“他”字,顾朗自小便是在这些弯弯绕绕之中长大的,就连对普通的昆仑真人都不会用这个疏离的“他”偏偏对萧白夜用了这个“他”。葭葭只觉顾朗当真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浑身都写满了对萧白夜的不喜。 葭葭心中诧异不已:顾朗虽然待人并不算热情,但某些方面其实与她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常人都喜保持那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管是不是因为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说话才不这般在意的,不过顾朗对萧白夜不喜却是不争的事实。 思及此,葭葭复又看了几眼顾朗,但见他仍保持着方才的眉头紧锁。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没有掩饰,顾朗终于发觉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注视,回首面上才现出几分柔和:“莫多想。” 葭葭点了点头,至于想不想,那便是她自己有时都难以控制。 也不管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萧白夜伸手便抛下了半卷竹简:“给!” 虽然扭打成一团,吴三胖却双目大亮,难为他了,圆滚滚一团,还一头撞向了伏青牛的腹部,让伏青牛吃痛的后退了一步,吴三胖这才忙不迭的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那竹简。 伏青牛吃痛的轻嘶了一声,见吴三胖这般猴急的样子,心中不满更甚,这时候,与顾朗说过的话一早便被伏青牛抛到了脑后,他也跟着纵身一跃,到底占了人瘦身轻的优势,跳得比吴三胖还要高,眼见那双瘦如枯柴的手就要够到那竹简的边缘,正在这当儿,但见吴三胖圆滚滚的腹袋之中蹦出一只白色的毛团,虽说身形也不轻巧,但胜在距离近,又有吴三胖这个现成的肉垫,它一头撞上了伏青牛。 伏青牛只觉眼前一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落了地,等反应过来之时,只有额头的触痛声在提醒着他方才自己确确实实被重物袭击过了。 伏青牛被羞花一撞出局,吴三胖自然是胜券在握,一把接过那竹简,滚落在地,颤抖着双手,满脸虔诚的看着那竹简老泪纵横,双目一亮。 葭葭与顾朗几乎是同时的,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一般的汗毛一竖,果不其然,但听下一刻:“师妹!”“师妹!”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肉麻,真真是让路过的修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接一层。 伏青牛见他这样子,轻叱了一声,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看来也是当年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的知情人。 但看场中三位藏神期的大修士:吴三胖、伏青牛、萧白夜。萧白夜立于其中,当真是叫众人明白了“鹤立鸡群”、“凤毛麟角”这一些词的由来。 那吴三胖虔诚的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叫嚷了起来:“为什么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呢?萧白夜,你真特娘的混蛋!只有半卷,为何只有半卷!剩余的半卷呢?你,你莫要劫持师妹的遗物,快还于老道。” 萧白夜不动声色的向一旁挪了数步,抬头向着葭葭的方向看了一眼,葭葭心中一亮,果不其然,他继续道:“两个月过后给你,过时不候。” “两个月,又是两个月?”吴三胖睁大双眼,目若铜铃一般瞪向伏青牛与萧白夜:“你二人,见色忘义,为老不尊!都多大年纪了,好意思吃嫩草么?” 原本是极有震慑力的话语,不过可惜,伏青牛一点也未回神过来,反而叉着腰,与吴三胖对骂:“嫩草你个头!你那胖的像猪一样的师妹,也就与你一样是绝配,送给老夫,老夫都不要!” 原本到嘴的“不是师妹,是那丫头”立刻被吞了回去,吴三胖勃然大怒,很想像妙妙一样有气势的给他一巴掌,然后来一句“你大爷的”,不过可惜,伏青牛不是羞花,不会乖乖的在那儿任他甩过来一巴掌,他当下便气喘吁吁的架住了吴三胖,吴三胖大怒,原话奉还:“就你那骨架身材,老道一脚就踹塌了,送给老道,老道都不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