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毛九方确实在攒钱要去大昭过好日子,只是他们攒钱的方式不怎么光明磊落。 碎银或许是打猎所得, 但这些饰物明显来自不同的人, 不可能是两个雪山猎户自有的。 这兄弟俩应该没少抢掠迷失在雪山中的旅客。 纪心言把盒子放回去, 将地板原样铺好。 收拾完房间,日头滑到了西边。 今晚毛九方不会回来,但她不能带着韩厉漫山遍野地瞎跑,沈少归一定还在找他们,深夜的雪山也容易出事。 毛十方会去劈柴,也会跑出去抓兔子。 他哥哥回来时,看不到他应该不会觉得奇怪。 如果可以,纪心言还是希望和平地离开这里,只是她需要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色暗了下去,风里传来好像狼叫的声音。 纪心言将门板插紧,不放心,又将那张空的木板床顶了过去。 房间里安静极了。 她坐到韩厉身旁,慢慢伏上他胸口,听到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终于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韩厉说过,那个药药性不强,他吃的也不多,扛得住。 纪心言信了,因为韩厉是反派啊,反派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现在昏迷不醒肯定是因为蛊毒再加上雪崩,一会儿可能就会醒了。 她自我安慰着,摸上他的手,紧张地发现他的手比昨天更凉了。 她忙把空床上的被子也盖在他身上。 再一试,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很凉。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低了很多。 纪心言快步来到灶台旁,果然因为一下午没有添柴,里面的火都要灭了。 难怪房间这么安静,没有柴火噼啪声,也没有水开的声音。 她赶忙把灶边放的柴火一股脑加进去。 一下子加的太多,差点把仅存的火压灭了。 她又抽回几根,再把灶内的柴拨了拨,使劲往里吹气,勉强把火救了起来。 火起了,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袋糙米,抓了两把放进锅里,又用匕首切下窗边挂的干肉条,同样扔进锅里和米一起熬煮。 她需要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 米香和肉香短暂地掩盖了夜风带来的恐惧感。 纪心言盛了半碗米汤坐到床边,将两个枕头垫在韩厉头后,用勺子盛起米汤上薄薄的粥皮,送到他嘴边。 “韩厉,你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她央求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把碗放下,一手掰开他的嘴,将那勺浓稠的米汤硬送入他口中。 “咽下去!”她掐着他的下巴,命令道。 意料中的毫无反应。 纪心言抿唇,眼框发红。 她握紧他一只手,哀求似的说:“求求你了,喝一口吧。” “给我点反应吧……”她无力地垂首,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给我点反应吧……” 忽地,她清晰地感觉到,韩厉的手动了一下。 纪心言猛地坐起。 “韩厉!韩厉你醒了?!” 韩厉没有睁眼,如之前一样安静,只是喉头极轻极轻地动了一下,将那口粥咽了下去。 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纪心言端起碗。 “再喝一口?乖。”她边说边又送一勺过去。 如之前一样用手掰开他的嘴,而韩厉虽然眉头紧皱,动作很慢,但也将这一勺咽了下去。 到了第三勺,他怎么也不动了。 纪心言将他放躺,坐在床边低声念着:“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好。” 只要韩厉能挺过去,他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找到左司的人,他们就安全了。 夜风呜咽,纪心言害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