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毛巾覆盖着,眼前霎时一片黑暗。车内很安静,不同于车外嘈杂的雨声,只有雨刮不停来回刷动的声音。 倒在座位上的凡蕾,缓缓的摸索着爬坐起来。拉扯着脑袋上的大毛巾,忽然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她肯定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因为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儿,还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黑暗中,似乎听觉和嗅觉都会比较灵敏。 看到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你好,凡小姐,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嗓音在凡蕾的左侧响起。“你头上的毛巾是给你擦干身上的雨水用的,所以你可以拿下来。”声音中带着隐忍的笑意。 凡蕾知道,一定就是刚才她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让他觉得可笑。快速的落下盖在头上的毛巾,脸侧向左边。 一个年约六十,灰白头发的老人正微笑的看着她。虽然老人面容已显老态,但是凡蕾从他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上,依然能看出他年轻时必定英俊不凡,勾走不少少女的芳心啊。 “你是?”凡蕾看到他后,更加肯定自己不认识他。她的印象当中,应该是连见都没见过他。 “我姓龙,龙甾影。是晟柏的爸爸。”龙甾影眼中带着一丝伤痛的神色回答凡蕾。对于这个儿子,他已经尽力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不堪一击。不禁叹口气。 “嗯,龙伯父您好。”他是晟柏的父亲,那么也就是尤晟睿的父亲了。在名义上,自己似乎应该叫他爸爸吧。凡蕾想起这些,忽然有些发窘。于是,凡蕾就在“叫爸爸”与“不叫爸爸”之间烦恼。最后,她决定还是叫“伯父”,总不会出问题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想起昨夜晟柏想要**她的那一幕,凡蕾还是有些惊心,但是经过昨夜,晟柏也几乎身败名裂了。所以,面对他的父亲,凡蕾还是有些些自责,毕竟晟柏是因为她才会如此疯狂的。 忽然又想,他不会是来寻仇的吧?凡蕾的心一惊,心口突突的激烈跳动,脸色徒然变白。他应该也看到今天的杂志了,他是在政界的,儿子出了问题,也会影响到父亲。 偷眼看了看旁边的身影,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除了微笑还是微笑,毫无表情的微笑。这样的笑脸,愈加的显得他捉摸不定,凡蕾的神经忽然被绷得紧紧的。 凡蕾心底暗想,是不是应该开口叫他“爸爸”,跟他套套关系?起码要死的话,也不至于死得太惨。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来聊聊。别紧张。”看着眼前的女孩如受惊的兔子般惊恐,却表现出镇定自若的神色。心底对她的好感不禁增加几分。“我为我儿子昨晚的行为跟你道歉。他确实太冲动了。” 人家这么大方的道歉,凡蕾反而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没关系”吧,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很介意的。“嗯,龙伯父,那个……” 龙甾影一摆手,阻止了她要往下说的话,他继续道:“你不用说,我知道。我今天找你,除了想为晟柏跟你道歉,就是想跟你聊聊你的……你的生活。” 啥?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关他什么事吗?难道是政府要了解基层群众的生活状况?可是也不该这样把她“抓来”了解啊。 不过他是官,她是民,他问啥,她答啥就是了。只要不是来对她进行报复的,她就没什么好怕的。放下心底的紧张,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的跳跃,凡蕾扬起微笑:“龙伯父,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沉默了一会儿,龙甾影才缓缓开口:“你和尤先生结婚了?”提起他,他的心泛滥着浓厚的愧疚。 尤先生?他竟然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尤先生。凡蕾从他的称呼上就知道,他并不晓得她已经从尤晟睿的嘴里得知了他们的关系。不过他既然不说,那就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凡蕾理解的笑了笑,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她忙回答:“对,他是我的丈夫。”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什么时候?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两个星期前。”不是很肯定的语气,但是凡蕾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脑袋瓜子里好像一团浆糊似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多事情好像很混乱。 “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凡蕾沉默了。片刻,才张开嘴,小小声的回答他:“我还有一个妹妹,别的亲人,就没有了。”还有一个母亲,但是有跟没有是一样的,因为已经那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所以,她没说出口。 …… 俩人就这么随意的聊着天,凡蕾发现,他问的问题真的仅限于她身上,并没有涉及到尤晟睿或者晟柏,但是这样的情况,反而让她感觉到尤晟睿和龙伯父之间一定有什么隔阂。 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