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爷爷,他从穿着打扮上来看都比这里其他的鬼要整洁,穿的衣服虽然破败但细细看还是能看到布料是好的。其他鬼都在吱吱喳喳地聊天也只有他一个一言不发。 “你看那个老鬼,他就是这群鬼里面的头。孤魂野鬼其实和人间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他们一般只在一个固定的区域游荡,蹭一个区域的‘饭’。一般的小鬼能够看到将死之人印堂发黑、魂魄涣散,却看不出具体的时间。人类的生死命数都定在生死簿上,除了个别通天眼的,很少有鬼能够知道。那个老头就有通天眼,所以能做这里的老大。” 我偷偷地瞥向那个老头,他突然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的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地似乎在对我说什么,只是那一眼,我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低着头往白千赤怀里缩去。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老人的双眼这么炯炯有神却又这么的让人毛发倒竖。他的双眼是深深地往里凹陷的,耷拉着的眼皮遮挡住了将近一般的瞳孔,不过这依然阻挡不了他凌厉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刺入我的心中。 白千赤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手小声地说:“别怕,有我。” 我再次抬头的时候,老人家已经低下了头。我们一群“孤魂野鬼”在亡者家里一直等到了午夜时分。 等待中我和这一片的孤魂野鬼都打成了一片,发现其实他们除了动作诡异一些,倒也没我最开始想得那么可怕。他们之中有很多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也忘记了死的时候,在这一片也游荡了很久了。据他们说这一片之前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富裕村子,后来因为经济不好,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自杀所以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聊天的时候他们还调侃说不定自己就是这个村子里自杀的其中一个。 我听着他们这么说总是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最后还是白千赤提醒了我,一般死去的鬼都以死状面人,比如烧死的鬼就会满脸烂肉,上吊的人会头往下仰露出长长的舌头,淹死的人则会浑身湿润发胀发白。这群鬼虽然年纪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骨关节都是以错误的方向曲折的。这群鬼里面大多也都是一些二十出头近三十的人,我不认为经济萧条会让他们悲观到自杀。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个老爷爷,他是这里唯一手脚正常的人,活到了他这个年纪自杀? 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 送葬的时辰到了,两个跳大佛的法师最先从门内走了出来,随后就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低着头哭哭啼啼地跟着那两个法师,紧接着就是四个壮硕的大汉抬着棺材走在中间,后面的一些基本都是女眷。 队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最前面的人手上捧着的黑白照片,顿时我就打了一个冷颤。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爷爷。 这不可能,如果这个老爷爷是这群鬼魂野鬼的老大,那他不可能才刚死不久! 我拉着白千赤悄悄地问:“你确定这个老爷爷真的是这群鬼魂野鬼里的首领?” 白千赤阴着脸盯着那个老头子看了许久,低头问我:“给你吃青菓子的那个老婆婆有什么异常吗?手脚关节处正常吗?” “正常!”我脱口而出道。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老婆婆递给我青菓的时候还站了起来,我问路的时候因为分不清楚南北她还指给我看,我百分百确定她是正常的。 “正常的?怎么可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