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肖老!”小家伙得意得摇头晃脑。 俩人越说越投机。肖诚来接孩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欣慰又心酸。这孩子,还没尝过妈是什么滋味呢。 楚迦文转头看见肖诚,对小家伙说:“你爸来接你了。” 肖诚走到柜台结帐。 楚迦文没急着开票,对肖诚说:“你们要是来得勤,最好办一张会员卡,半年300。你看,你一次是30,只要这半年来够10次以上,就赚回来了。这样,每次只要交石膏娃娃的钱就可以了。” 肖诚看着那两片叽里呱啦算着帐的水嫩嘴唇,又瞅瞅那双含着笑的黑亮眼睛,心说,别说300块钱了,要肾也给你。 他点点头,“就办个会员卡吧,这样我们以后还能,”他清清嗓子,“常来。” 楚迦文顿住,抬起眼皮瞅他,眼神正好跟他的对上。她抿嘴一笑,从糖罐子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塞进他的手里。 “那这次就算在会员卡里面,只用交石膏娃娃的25块钱,再加上会员费,一共是三百二十五。” 肖诚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按了按钱包,却不拿出来,只慢悠悠说:“不好意思,刚从家里过来,裤子里就带了点零钱,没带钱包。我一会儿把肖扬送回家,就把钱拿过来。” 楚迦文想都没想,“行。” 一大一小两枚壮汉出了门,门上的铃铛脆生生响了一下。 走了几步,肖扬仰着头对老肖说:“我想吃棒棒糖。” 肖诚把攥在手里的糖剥了糖纸,塞进小嘴里。他挺高兴,厚实嗓音夹带着笑意,问肖扬道:“你喜欢她么?” 小肖拿小舌头卷着糖球,上面的小棍在嘴上七上八下地乱翻。他含含糊糊答应着:“你喜欢我就喜欢。” 入夏,昼长夜短。七点多的天还大亮。 肖诚一个人踱到楚迦文的店门口,还没推门,便隔着临街的半截大窗,看见店里灯火通明,有人穿着轻薄衬衫,系着围裙,正安静地伏案作画。 近大远小。 那人坐在最里面靠近柜台的桌子边,灯照得她唇红肤白,塌在脸颊上的睫毛阴影之间,是个小巧的鼻尖。就像是个瓷娃娃。 他屏住气,看那衬衫胸前皱褶随着呼吸翕合,笔头上软毛一下下扫在纸上。 他心里一阵发痒,伸手在那橱窗上使劲一点,发狠想,就该这么把瓷娃娃原地推倒,看看那衬衫仔裤下,到底是个什么款。 越想越觉得身上燥热,肖诚从口袋摸出根烟点上,舌头刮了下后槽牙。 楚迦文感觉窗外有片大号阴影一晃而过,便搁笔往外望去,那人正坐在马路牙子上,背对着店门抽烟。 她推门出来,走到他身后,问:“怎么不进来?” 肖诚听见她的声音,站起来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神情却很严肃:“我怕,影响你画画。” 楚迦文明白,大多数人都会对学习、艺术这种形而上的词产生莫名的敬畏,并在行动上给予极端的支持。因为他们普遍认为,这才是成功的正道。其实,爱看书不一定真能有学问,认真画出来的画,也有可能是一坨翔。 她说:“没关系,正好让画干一干。进来吧,里面凉快。” 刚痛痛快快下过一场大雨,外面风凉得很,反倒是屋子里有些闷。但肖诚对于里面比外面凉快这个观点,还是无条件相信了。 他跟着楚迦文往店里走,将要进门,突然站定,在砖墙上按灭了手里的烟,顺手把烟屁股丢进垃圾桶。 没有对比不知道,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