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过于私密,她不好脱身。 犹豫之间韩文宇已经穿过马路,向她走来。 楚珈文侧身倚着门,数着他的脚步。 韩文宇年前滑雪出了次事故,住院治疗的时候居然又查出一只脚长了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位置比较蹊跷,手术后一直没有彻底痊愈。他极要面子,走路时忍着疼也尽量不显露出来,因此,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二十五步,他疼了二十五次。楚珈文拿头抵在卷闸门上想,起码他算有诚意,但又马上推翻,两人之间的问题,单凭诚意是根本解决不了的。 身后的声音响起:“几岁了,还玩儿捉迷藏?” 控制欲极强的人,会为了驯服不听话的对象而破例。韩文宇六年来,第一次在楚珈文面前放低了身段,但看得出,他没多少耐心。 楚珈文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我躲到这里,压根不是想让你来找我的,相反,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韩文宇许久没有做声。这是他在商场多年的习惯,对于对方的质疑挑衅总会沉默数秒。一则为了表现出自己在认真思考对方观点,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更重要的是,这样能显示出那种成竹在胸居高临下的气场。 他走近了些,对着楚珈文的侧脸慎重开口:“我知道你气我什么。时间长了,我都忘了,你还是个爱做梦的小姑娘。对,我是娶了别人。但你要知道,婚姻本身,就是感情不能靠两个人正常维系了,才采用的一个强制手段。珈文,你自己说说,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个么?” 楚珈文彻底心凉了。这些天努力冰封在记忆里的对他所剩无几的好感,也瞬间碎成了冰渣。她转过身,盯着韩文宇。 “韩文宇,”她以前从不会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跟他说话,“好合好散。你这是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我呢。” “真是,出息了。”韩文宇火了,背过身去作势要走。趁身后的人松懈,他突然回转,架住她的手臂,拖到小店拐角的楼梯边,把人就势一丢。他力气虽大,但脚疾难忍,喘着粗气,疼得一头是汗。 楚珈文的后背撞在那半截楼梯的墙面上,被粗糙的水泥磨得生疼。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已经重重伏到她的身上,粗暴吮住她侧面脖颈。 “王八蛋!”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但那人把她越箍越紧,令她动弹不得。她双手护着胸口,抬起高跟鞋,稳准狠,粗硬鞋跟不偏不倚,正中他的伤处。 韩文宇猛地弹了出来,满脸痛苦外加错愕。身边突然聚了三个制服保镖,韩文宇冲他们一摆手,自己费力站直,压着嗓子说:“你们回车边等我。” 楚珈文站在原处,面无表情,内心却风起云涌。别说韩文宇,她自己也有点懵。 韩文宇几乎站都站不稳,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说出话:“珈文,我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该得的,我忍着。” 六年了,他还是同一个路数。苦肉计,让人又懊恼,又感动。韩文宇没长进,她可是长记性了。楚珈文仍环着双臂,索性把头也靠在墙上,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跟你回去。” 韩文宇弯下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说:“扶我过去。” 楚珈文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 “扶我!” 楚珈文过去,架起了他的手臂。 韩文宇确实走不动。他尽量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艰难挪动步子。 快要走到路的另一边,楚珈文突然松了手。“就送到这儿吧。”她等人站稳,自己退回到马路另一头。 她了解韩文宇。到了车边,她一定是被扭成一团,强行塞进车里。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韩文宇无奈跟车边的保镖挥挥手,几个人一拥而上,搀扶起他往车门方向走。 楚珈文对着他后背说:“保重。”六年的陪伴,她不想跟韩文宇闹。不舍得放手的人才会闹,她不会,没意思。 韩文宇没有回头。他本来想让人把楚珈文弄进车里再说,可想想,还不到动粗的时候。这是最后一招,他没那么快认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