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言?” “我后来听说,苏家大小姐苏锦纭嫁给了当时一位身份显赫的大领,但结婚第二年北平被围,他们一家离开了四九城,有人说大小姐一家在逃亡的路上被害了,也有人说那位大领被杀后苏锦纭带着仅有的下人逃去了台湾。 不过…” 老者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玉坠上:“她应该没能走掉,否则这个不会出现在市面上,这可是大小姐的贴身物,她离开四九城时没有后人,再后来小小姐也不知去向,那几年局势动荡,等稳定下来后苏家这对姐妹花早已淡出人们的记忆中。 如果你是小小姐的外孙女儿,那很有可能你就是当年苏家唯一的后人了。” 老者指着玉坠说道:“玉凭缘寻人,一玉等一人,兜兜转转,都是缘分。” 老者的最后一句话,让谢钱浅似水的眸子里搅动着复杂的光,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家族史,在一个不认识的外人口中。 她从出生起就住在那个海边的小城市,无忧无虑,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听人说,木子女士在怀她六个月的时候,她的父亲溺水身亡,就死在家门口的那片海。 她至今无法想象当时挺着大肚子的木子女士,是如何承受丈夫的突然离去,然后把她生下来,再养大。 可在她的记忆中,木子女士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她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的变故而厌恶这个世界,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木子女士把所有的美好和爱都给了她。 而她的外婆,老者口中的小小姐,谢钱浅还是有些印象的。 外婆老年住在离家不远的敬老院,她腿脚不好不能走路,需要常年卧床或者坐轮椅,木子女士一个人无法同时照料老人和小孩,于是把她的外婆安置在了敬老院。 可尽管这样,她每天放学,木子女士依然会带她去旁边的敬老院和外婆玩一会。 她记忆中的外婆是个一丝不苟的老人,即使她坐在轮椅上戴着老花镜,床边依然会放着漂亮的鲜花,还有几本厚厚的书,小时候她会翻外婆的书看,可是那些字和木子女士教给她的并不一样,她一个也不认识,后来长大了她才知道,外婆看的都是英文原版的书籍。 外婆手很巧,她会缝衣服,做头绳,还会帮她梳头,如果幼儿园有活动,木子女士总会把她送去敬老院,让外婆给她梳上一个美美的发型,幼儿园的小伙伴总是羡慕不已。 来都城后,她就把长发剪了,因为…没有人再会为她梳漂亮的小辫子。 这些,是她对外婆所有的记忆。 木子女士走后,她被人接去都城,临走时,外婆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去沈家要听话,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 在她离家的第四个月,沈家人告诉她,外婆去世了,亦如四个月前学校老师找到她,委婉地告诉她木子女士出车祸了一样。 她没有见到她们最后一面,就像一个寻常的消息,她只是一个被告知者,没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从那一刻起,谢钱浅便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 从古玩店出来后,她落在最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跟着他们。 两辆车依然停在弄堂口,沈致在车前停下脚步对顾淼和顾磊说:“我去趟曹警官那,你们不用跟着了。” 顾磊他们走后,谢钱浅低着头准备绕到副驾驶,沈致却忽然打开后座车门对她说:“坐过来。” 她回头看着他,沈致只是立在门边,眼眸幽深,似乎还轻拧着眉。 谢钱浅看了眼后座,犹豫地开了口:“顾淼说让我尽量不要靠近你。”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了。” “他发你工资还是我发你工资?” 谢钱浅抿了抿唇,果断上了后座。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虽然没有碰到对方,但距离很近,近到沈致身上的奇楠沉香无形中环绕着她,驱散了一些她心头的烦闷。 车子驶出这里后,沈致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取下了奇楠珠在手指间把玩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屏幕上“关铭”两个大字跳了出来。 沈致嘴角散漫地撇了下接通电话,关铭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哟,还肯接我电话?我当你把我拉入黑名单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