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刺痛经过一夜还在加剧。 睡意未走,痛意却驱散了乔儿的朦胧感,整条手臂都是麻木的。脖子先动弹了下,接着是脚,脚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待她睁开了眼睛,才看到躺在身旁的人。 方陆北面孔如旧,也许是近两年来时长操劳,眼角有一条很细的纹路,不易察觉,昨夜太晚才休息,导致疲惫的青紫色汇聚在了眼下。 这个人怎么说也是她曾经真心去爱过的。 乔儿心软了一瞬,抬起手,想要去抚平方陆北褶皱的眉,抬起的,就是那只剧烈刺痛着的手。 还未放下,只是停滞在空中。 就让乔儿迷蒙了下。 仿佛一道雷,轰隆降下,劈在头上。 “嗡”的一声,在脑袋里拖长了这种声音,耳朵也失去了听觉能力,喉咙又干又涩,还在泛着疼,怔怔地,她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一串黑色数字,这个位置要比脚踝醒目太多。 将保鲜膜撕下,乔儿拼了命地去揉,去搓,幻想方陆北能留一线,幻想这只是个纹身贴,是假的,是他惩罚她,是他想吓唬她。 可不是。 那串镶嵌与皮肤深层,注射在血肉里,刻在了骨头上的数字,就那样留在她的身体上。 不能接受。 只是一夜过去。 有些东西被抹去了,可他却刻了别的东西在她身上。 乔儿慌乱地跑出卧室,也来不及穿鞋子了,这里像迷宫,大的恐怖,四面都是墙壁和华丽的摆设,她跌跌撞撞,碰出许多声音,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气呵成地将手放在水下冲洗。 边搓边洗。 可一点变化都没有。 扶着洗手台边沿,水珠沾满了手掌,乔儿咽了咽嗓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说服自己。 没关系。 可以激光祛除的,像昨晚那样。 她在想什么,方陆北都知道,他在后站着,看着她发疯,又看着她冷静,等冷静下来了,才清清嗓。 听见声音。 乔儿轻颤着回头。 眼睛里是流不出的干涸眼泪和血丝,这些不应该生长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方陆北弯腰将鞋放在她的脚下,“不穿鞋会冷。” 他现在在她眼里就像个魔鬼。 试图操控她,再在她身上刻下属于他的烙印,从而来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我手上这个是什么?” 乔儿心急如焚,快要哭出来。 方陆北听见了她喉咙里的颤音,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都被搓红了,还被冷水刺激过,那一串数字被冷水覆盖着,他毫无波澜,拿纸给擦干了,又将自己的手腕比对着放过去。 还炫耀似的,“看,这样我们就一样了。” “有病!”乔儿忍受不了,怒斥出声,猛地甩开他的手,不愿跟他多说。 方陆北跟着她。 在身后提醒她,“别想了,我让他用的是洗不掉的色料。” 想洗掉,除非把那块肉割下来。 而那里又刚好在手腕上,割掉,恐怕命就没了,这等于是把她逼向了绝路。 “谁让你这么做的?”乔儿慌了神,远远站着,面容苍白,发丝垂在鬓角,脸颊瘦削又憔悴,一整夜的折腾,把她的精力都熬没了,“我是听唐礼的来陪你,不是卖给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是卖给我了。” “什么?” 方陆北手心就有那枚戒指,虽说乔儿现在把戒指放起来了,可她跟唐礼的关系一天没有解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