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责怪,禾筝横得很。 季平舟哭笑不得,看着那片烫伤,与周围的皮肤红肿了不止一个度,她不疼,他疼,“不知道以后就别出去了,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腿长在我身上,还不让人出去了?” “你这样还想出去?”季平舟好声好气地跟她讲道理,“每次出去都得带点伤回来,几岁了,还要人跟着才行?” “又不是我想受伤的。” 他连缘由都没有问,上来便是一顿呵斥,见她那个样子进门,脸色直降,连说话都没了温度,让禾筝的所有情绪破门而入。 她瞒着魏绪的事那么久,没敢打扰他,他却真的不闻不问,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郑琅的官司中。 这让她怎么平衡。 擦好了烫伤药,季平舟又将禾筝的袜子拿下来,她伸手去要,“袜子要穿,冷。” “会擦到伤处。” “冷。” 攥着了那几块根本就不怎么能御寒的布,季平舟面色极差,瞳光也淡,凝着禾筝,让她一寸寸地跌落,光影燃在中间,缭绕了面庞,出现了重影,不知为何,她两颗泪珠竟然没有征兆地滑落,重重砸上了季平舟心尖。 他慌了下神,“哭什么,我又没有骂你?” 处在病重,她的情绪不定,情有可原,可季平舟却好似忘记了这些,这才是让她委屈的真正根源。 “这点小伤,我自己也可以的。” 禾筝将腿滑下来,站起身就要走,季平舟却伸手捞了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贴到没有丝毫暖意的面颊上,“我语气重了?” “没有。” 她还在嘴硬。 季平舟却看了出来,“我道歉。” “不要。” 禾筝想把他的手甩开,季平舟却攥得更紧,“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带着气去吃饭,要不我让你臭骂一顿?” 他在哄人这方面境界颇高。 每次,禾筝都得心软,“你也知道那是‘臭骂’?” 谁被他这样骂。 心情都不会好。 季平舟点头承认错误,“我这不是担心你受伤吗?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三岁小孩的家长?” “哪有三岁小孩?” “——你。” 现在在他眼里,她就是三岁小孩。 禾筝明白过来,还是很给面子地扯起嘴角的弧度,“一点也不好笑。” 季平舟见好就收,绝不过界。 他抹掉禾筝眼角的湿润,顺着咸涩气味吻了上去,言语变得真诚不少,“最近忙昏头了,没顾上你,我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没有。”禾筝很好哄,给颗糖就会乖乖跟着走,“郑琅的事……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明早开庭。” 虽然对郑琅有恨,可她也不愿见季平舟的努力付诸流水,“他会被判多久?” “十二年以上。” 这是努力后的结果了。 他死也不愿上交受贿所得,季平舟替他补足了一部分,这才得到了“从宽处置”。 这在季平舟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可对郑琅来说,十二年,二十年,没有任何区别,若结局如此,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选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