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琅有过那么一段起高楼,宴宾客的风光,却也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眼看便要灰飞烟灭了。 难免让人唏嘘。 信息重新进入裴简的手机,这段时间他帮着打点不少了,却还是免不了要来这一遭。 仔细看了那串字。 只觉得如坠冰窟,又如入火堆,几分钟过去了,也还是不敢相信。 季平舟的倦意从骨头缝里浮出来。 “什么事?” 裴简将手机熄了屏,音色带颤,“那边说,等不到琅琅回来了,他养在金御华府的几个女人都被带走了。” 一阵心悸爬上,死死揪住了命脉。 季平舟太阳穴突突刺痛,感知到了无力回天的苍白,顺着死寂黑夜,望向了警车离开的方向,“小简,你有经验,这种情况,方陆北是什么罪?” “……这不好估量。” “随便估量。” 裴简冒了满头冷汗,他前两年是有跟着季平舟母家参与过几次生意上的事,也了解过这种吞钱的事最后都怎么处理,“他参与的不多,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坐两年牢。” “好的呢?” 这个代价。 不光季平舟不能承受,想必禾筝听到也要晕过去。 “好的……罚款。” 但那个金额,恐怕方陆北一时之间都未必凑的出来,方家的底,一下也要被掏空。 无论是哪种。 都不是他真的能承受的。 季平舟捏了捏眉心,后悔没早点劝郑琅收手。 这一夜还有许多要打点安排的,他们有的,也就仅仅这一晚的时间。 自季平舟离开。 禾筝便合不上眼睛,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这么一夜不在,便始终无法入眠。 睁着眼睛等了两个小时。 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因着太过清醒,便对声音格外敏感,纵然卧室离玄关已经够远了,可门外的脚步声并没有任何遮掩,所以让禾筝清楚听到,原本还在安慰自己是错觉,可直到门铃响起,她浑身寒毛倏然奓起。 揪着被角盖住了面庞。 她用黑暗将自己淹没,可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根本毫无用处,她还是能听到频繁响起的门铃声,渐渐的还变成了砸门声。 一次比一次重。 像是在拿铁锤敲击着她的心脏。 直到要凿出一个洞才肯罢休。 禾筝捂着耳朵,被闷的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摸到手机,给季平舟打出电话,可电话只响铃了一秒,便被悄然截断。 她的最后一口气也仿佛被掐断。 门外的敲门声不止。 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谁,可季平舟在时,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禾筝脑中的筋脉被绷紧了,头晕眼花地往玄关走。 每走近一步。 那声音就更重。 直到走了过去,那扇门便被狠狠踹了一脚,接着又是一阵静止。 禾筝原以为可以结束了。 可下一次却是比拍门声更惊悚的声音,那个声音她听过的,就是在电梯口向她要玉佛的人。 也是这几天频繁发消息来恐吓的人。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开门。” 他这样说。 让禾筝跌入谷底,难进一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