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说的那些话。 一字一句,都像刺扎在她血脉里,平时无恙,可一旦发作起来,这刺便会顺着五脏六腑游离,刺的她痛不欲生。 所以必须要用发肤的痛来抵御心中的痛,才能得以生存。 季平舟大概猜到了缘由。 只是那么十几分钟,就让秦止钻了空子。 棉签过度到甲缝,药水渗透进去。 疼的禾筝轻缩指尖,可又很快打直了,不想让季平舟跟着担心。 他轻了力度。 “我昨天没说实话,是不想让你多想。”他垂面,目光落在禾筝渗着血丝的甲缝里,“你都听秦止说了?” 禾筝轻眯眼睛。 “听说了。” “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 要换另一只手,季平舟绕过床身一周,走到另一边,那里阳光炙热,光都掉在地板上,他坐过去,光便划到了后背,映的衬衫发白。 虽然艰难,禾筝还是转过脖子,目光换了方向,“……不是的。” “那是什么?” 太多了。 导致她情绪崩溃的点太多了。 毕竟是在季平舟面前,禾筝便将关于宋闻那部分多抹除了,只说关于他的。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被人那样奚落了。”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他坦坦荡荡,万事万物在眼前都显得无足轻重,“议论无所谓,他们议论的不过就是我缠着你,我的确是在缠着你,这是事实,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 伤痛仿佛消融了,在彼此坦诚相待时没有那么疼了,季平舟换了新的棉签,说完那番话,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禾筝却觉得掌心发烫,要灼烧起来,舌尖也热,热而涩,“可是……” “教训人,是因为他骂的人是你。”季平舟说得风轻云淡,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听到禾筝的名字从那人的嘴里说出来时,是何种感受。 郑琅看出来他的不悦,这才帮他动了手。 他喝了不少酒,醉着,就玩闹似的替季平舟出了这口气。 临分开前。 还打趣地说:“就当给方禾筝赔罪了。” 赔上次弄坏她刹车线的事,赔掐着她脖子威胁生命的事。 还说了。 怎么样方禾筝也是他心上人,他们自己人能念叨两句,外人一句都不能说。 他们这群人就是这样,自己怎么混蛋都无所谓,可就是看不得别人在跟前犯浑。 想着昨夜的景象,季平舟也觉得自己冲动,他怜惜地将禾筝的小拇指好好保护起来,“琅琅手上是没轻重,可还有你哥在,我就没驳他的面子。” 用医用纱布裹好最后一圈。 禾筝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沉闷呼吸着,季平舟贴过来,轻触她的发丝,“秦止肯定没少说我有多混蛋吧?” “嗯……”禾筝没忘记录像里季平舟不耐烦的样子。 “你害怕吗?” 他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那个样子的。 “只是没想到而已。” 没想到他也有那一面,但更多的,是怨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季平舟就还是谦谦君子,身心洁净,温良纯善。 季平舟猜到禾筝的所思所想。 他弯下腰,在她耳畔留下吻,力度柔到宛如在对待玻璃罩中的珍品,“要我说多少遍,都是我愿意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