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季舒和她并排走到一起,“禾筝姐,出什么事了,我哥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 她淡如水的撒了谎,“踩空了吧。” 那一刻的往复她不愿回忆。 “你们吵架了?” “嗯。” “他伤的重不重?” 距离电梯还远,禾筝步伐已然沉重,“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还是要走,季舒没有再跟,只是站在原地,轻声呢喃询问,也并未想她一定要回答,“禾筝姐,你还好吗?” 她的状态差的不是一丁点。 “挺好的。” 背对着季舒,禾筝还是停了脚步,回头对她柔情一笑,虽然是勉强扯出来的,可也已经是她最后仅剩的温情,“你哥哥出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季舒眼中霎时有了光,“好,他一定特别开心。” “开心什么?” 摔下楼,撞到脑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有什么可开心的? “开心你关心他啊,”季舒满脸幼态的单纯,没有一个字是假,“禾筝姐,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哥哥他……很喜欢你的。” 她只轻轻点头,然后径直离开。 前方的路扭曲波折,禾筝有一阵头晕到站不稳步子,季舒又叫了她几声,叫她不要走,说季平舟醒来一定想要看见她。 可她还是走了。 也是最后一次坚持的绝情。 - 家里有人在等她。 禾筝穿的太少,进来时险些晕倒,客厅里的人蹭地站起,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筝儿,没事吧?” 她摇头。 逃似的上楼。 那一觉像是再也醒不过来,呼吸都被压着,睡梦中她又回到那片火场,多少华美的衣裙与年轻的躯体被火焰腐蚀,大火烧起来时她正在楼上,火从楼下烧上来,电梯系统故障,楼梯上的火焰蔓延升腾。 那一层的人并不多。 发现火时大都逃的差不多。 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她在那里,就连方陆北都已经离开了内场,浓烟扑鼻,她呛的睁不开眼睛,火星子和烟熏坏了她精心准备的妆容,整张脸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橘红滚烫的火浪朝她袭来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死在这场意外中。 要救宋闻的计划也落空。 窝在不安全的角落,她一边抽泣一边咳嗽,被浓烟呛到快要晕厥。 绝望之际,是季平舟从翻滚的热浪中走来,白净的面颊有灰,但眉眼还是那般清贵,他站的地方要跑很容易,禾筝不抱希望,毕竟那时,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 死了就死了。 不过是少了一个祸害。 她抱着膝,坐在逐渐升温的地板上,意识薄弱,身旁是在燃烧的暗红色软椅,浓烈的绒布焦糊掉,冒出黑色烟缕。荼毒所有意识。她那双眸子却蒙着水雾,在那样烈的火场里被照耀的明亮,那是一种称之为求生欲的东西。 季平舟动容着走来时。 她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将她抱起,将自己打湿的衣服裹在她身上,轻掩着她的口鼻,让她完全躲在自己怀里,而他却没有任何防护,九死一生的带着她穿过火场。 她毫发无损。 他却因此伤了肺,还熏坏了眼睛。 那之后。 禾筝就欠了两个人的债。 一场噩梦醒来已是傍晚,霞光映在窗外,今天是个被她错过的好天气,这样的征兆,却叫她半点欣慰不起来,擦掉额头的冷汗站起来,门便被敲响。 她走过去开门。 是魏业礼拿着牛奶站在门外,“筝儿,好点了吗?” 禾筝点头,眼中却尽是空洞。 “喝点东西。” 她木然地抬手接过牛奶,刚抵到唇边要喝,却听见魏业礼一字一句道:“你那些事,是我告诉舟儿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