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车灯汇在这一条狭窄道路,将黑暗驱散,冷意却根本赶不走,雪还在下,禾筝从始至终望着车窗,半张脸印在上面,是清清薄薄的一层光影。 “我从小到大都在这样的流言里生活,早就习惯了。” 这话将季平舟堵的不轻,他烦闷又疼惜,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可以避免,为什么不?” “避免是要代价的,跟你复婚?”她淡笑,“这辈子也不可能了,下辈子试试吧。” “你总要把路堵死。” “是我要堵的吗?” 前路终于通畅了些,可禾筝心里的路终究是塌方了,不可补救,她也不再看着车窗,反而凝着季平舟的侧脸,留在他脸上的伤痕,或是他紧紧皱眉时的思虑,都是在堵她的路。 “我从来也没有几条路能够走,不过是从季家出来,走自己的路,可你每次都要在我的路上横踩一脚。” 知道她又要炸毛了。 像突然被惹怒的猫,就要预备反扑主人了。 季平舟没敢看她的眼睛,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好了,是我话多了,对不起。” “不用。” 禾筝抽出手,又转过身去,声调很低,“找个路口,让我下去。” “我不说话了好不好?” “我要下去。” “把我当司机行吗?” 她又侧过脸,已经忘了火从何来,“我能用得起你吗?” 在季家只要她让季平舟做点什么,就会有季言湘的眼线看到,转头跟她告状,小了教训禾筝一顿,大了让她做苦工。 季平舟都清楚她话里的意思,眼睑低垂了些,“以后我不会让她见你了,以前是我不对。” 他总算丢了自己那一套少爷架子, 也学会了好声好气的说话,可禾筝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无限止的沉默下去。 车厢封闭了外面的雪,也封闭了外面的声音,路还是要走,车也在行驶。 禾筝也没有再吵着要下车。 与其跟他闹,不如盼望着他车技好点,还能缩短些路程,快些到家。 一直到贞悦府时禾筝都是清醒的。 季平舟才听稳了车她就去拉门把手,他解开安全带,随即落了锁,也跟着下车去。 在灯火通明的小楼门下,季平舟追上去从后面拉住禾筝,手臂有些微颤,这里的光色让他们的脸庞还算清晰,禾筝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份心碎。 她别过脸,“还有什么事?” 说是司机,其实连司机都不如,就算是司机,她下车时还会说谢谢。 而季平舟什么都没有。 “过些天圣诞节,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现在他的后缀总是好不好。 让人觉得可怜,却又有卖惨嫌疑。 禾筝有些可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说好还是不好?” “好。” “不好。” 她斩钉截铁。 正要走时又被季平舟拽着入了坏,她个子那样小,被他摁着脑袋,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他的拥抱里,被层层叠叠的发肤温暖包裹着,衣上的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