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方陆北从外面回来时便听说季平舟跟禾筝见了面,还起了争执。 湿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跑上了楼。 明姨一直在敲门,急的快要哭出来。 可禾筝就是不开门,房内猫咪喵喵直叫着,似乎还打翻了什么,情况很糟糕。 “怎么回事?”方陆北过去扭动门把手,里面锁的严严实实,纹丝不动。 明姨声音颤着,“刚刚小季先生来接季小姐,我以为筝儿在楼上睡觉,没想到她跑下来了,两人就遇见了,然后她就把自己锁在里面,怎么叫都不吭声。” 她叙述着过程。 方陆北一下一下地拍着门,喊着禾筝的名字。 着急了。 便抬起一脚踹到门板上。 声音震到房里,刺耳的扩散着。 “方禾筝,给我把门打开,你就算在里面上吊也别锁门吧,我们怎么给你收尸?” 明姨一双眼睛苍老极了,又布满了红血丝。 “你别这样说话。” 方陆北打了个“嘘”的手势,安静听着里面的声音,脚步已经落到了门口,锁也落了下来,禾筝站在光源稀薄处,皮肤白的晃眼,“谁要上吊了?” 方陆北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地上是一片狼藉,“你躲在里面干嘛?没听到明姨一直在敲门。” 禾筝坦坦荡荡,侧了个身,将房间内的全貌展露出来。 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都被打碎在地上了。 猫咪身上沾的五颜六色。 正委屈地窝在窗边,等待着主人的处罚。 “猫把东西都打翻了,下不去脚,我正教训它呢。” 方陆北将信将疑,“那也不应一声,想吓死谁,我警告你,要是想不开也别死在这里。” “陆北!”明姨抓着他的胳膊,“别这么说筝儿。” “没事。” 对方陆北的毒舌,禾筝不痛不痒,“他嘴一直这么欠,没事了吧,没事我去打扫了?” “我来吧,你快去休息。” 明姨说着要跨进去。 禾筝却拦在门外,“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 “得了。”方陆北拉着明姨,“您别搭理她。” 他们转身离开。 禾筝慢腾腾关上门。 视线错开的一瞬。 方陆北看到那些护肤品残液碎片中,散落着许多形状不一的药丸子,很多种,但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他去的急。 回了房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换了干净衣服,洗了澡,还在擦着半干的头发,便忍不住给贺云醒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是他的秘书接。 那边有时差,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小秘书冲会议室里的男人打了个手势,他点点头,才道了歉过来接电话,时间不充裕,只能长话短说。 “陆北?这个时间有什么事?” 方陆北想起禾筝房间里的药丸,以及她种种反常之处,谨小慎微地问:“叔叔,禾筝的伤都痊愈了吗?” “你是说车祸留下的伤?”贺云醒往角落站了站,隔开了会议室里那些人的目光,“车祸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但你知道,手骨折粉碎是永久的。” “我不是指身体上的……” “那是?” “心理。” 手机里静默了下去。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