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年到来前的那几天,禾筝尝试用手指发力,从最简单的撕包装袋开始,再到搬东西,可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她累的大汗淋漓。 却做不到普通人简简单单就能办到的事情。 外面在落雪,窗子外结了霜花,有些碎裂的迹象,她站在窗边,回过头去,看到虚掩的门缝外,主治医生冲方陆北轻轻摇头。 等他再进来。 有的只是带着苦涩的笑声,还有劝慰在里面,“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儿吗?” 窗外像是个冰雪王国。 临近新年,街上人也少了大批,大都在家里躲雪,满是凄冷萧索。 “我手坏了,又不是脚坏了。”她回眸,笑容如早春的艳阳,却透着虚假,“起来走走不会怎么样。” 事发后她总这样轻飘飘的。 仿佛伤的不是她自己,以后碰不了琴的也不是她。 方陆北站在门口,肩膀垫着门框,懒懒散散地看着禾筝的背影,“妹妹,你这几天怎么不问签没签字的事了?” 手指在雾气潮湿的窗台上停住了。 背对着方陆北,禾筝没有掩饰表情,玻璃上印着她脆弱的脸庞,虽然季平舟瘦了大半,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记得那天在廊道尽头看见他。 他穿的还是那样好看,袖口宽阔,面庞瘦削。 精心对待了三两年的人,第一次弱成那个样子,竟然是因为她。 “所以签了吗?” 这么问时,禾筝心里很清楚,季平舟签了。 方陆北从后面走过来,手上拿着她的外衣搭在肩上,“签了,也许是病好后忽然就开窍了,一式两份,一份在我这里,一份在他那里。就不拿来给你看了,你情绪不好,免得再伤心。” “不会,我很开心。” “妹妹,又说反话。”他拽着自己硬邦邦的大衣袖口往禾筝的眼下蹭去,纽扣又硬又冷,弄的她眼睛都红了,眼泪还是止不住,“行了,哭哭啼啼个什么劲,过些天去你贺叔叔那边溜达一圈,什么事都没了。” 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太难实现了。 禾筝忍着鼻腔内充盈的酸涩,脸垂着,眼睫挂着泪珠,“那他说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你真的这么着急?” 她不说话,泪水默默填满了眼眶。 方陆北一下慌了神,口不择言地哄着她,“好了好了,我下次见着了问问,他送协议书都是让小简来送的,我没见着人。” 眼泪点点往回收拢,禾筝鼻尖泛着一点红,脸上的伤已经快要结痂,最近总是发痒,拆了纱布,那条骇人的伤疤便生长在脸颊上。 难看极了。 明显的残破感暴露在脸上。 方陆北要走时付韵刚好过来,在禾筝出国治脸伤前她都留在医院照顾,像是为了补偿前二十年没给禾筝的母爱。 打了声照顾。 方陆北走出病房,将时间留给她们母女。 电梯一节节往上爬,楼层到达,门缓缓打开,里面却站着明姨和方夫人,手上同样拎着一罐汤,看到他,明显一怔。 “陆北也在?” 禾筝初期住院那会儿的确是明姨来照顾,方夫人偶尔来看看,后来付韵来了,方陆北找各种借口将她们打发回去,以免和付韵碰面。 毕竟她们之间,关系太过敏感。 方陆北急了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