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身子,一个伤心失意,折腾来去,谁都没能讨到一点好。 季平舟失魂落魄地坐上车。 眼前的街景朦朦胧胧一片,罩着浓雾,今天正逢元旦佳节,也算是个团圆的小日子,街路上无数对幸福的三口之家手牵着手。 红色的灯笼和新春字符已经换上。 连这个城好像都容不下他了。 车子一路从医院外往回商园的路上开,经过商业中心,他恍惚看着那栋高楼,依稀记起了婚前来陪禾筝来挑婚戒的情景。 她从小吃了许多苦,在婚礼这种事上很是反感铺张浪累。 可他是骄纵出来的少爷,钻戒少一克拉都觉得掉面。 他们怎么都谈不拢。 禾筝便将那枚素圈的戒指往柜台上一摔,眼中含泪,哀哀切切地说:“大不了不结了!” 说完掉头就走,冲出大楼坐上出租车就跑。 他开着车在后一路追,追到十字路口脚下一打哆嗦,车便冲进了绿化带里。 禾筝借着出租车的后视镜看到,二话不说在拥堵的车流中冲了过去,疯狂拍着车窗询问他的情况,他为了吓她,故意趴在方向盘上不起来,迷糊中听到她萦萦绕绕的哭声,知道大事不妙。 等他好好的抬起头来了,禾筝又赌气要走。 他拽着她的手给她道歉,她抽抽鼻息甩开他的手,又硬气又怂地斥责他:“季少爷,我要给车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面儿大!” 那时候的他们也常拌嘴吵架。 可那时的禾筝柔软细腻,生动明媚,生起气来绝不超过半小时,就算吵起架来都是动人娇憨的,他曾以为他们会一直如此。 后来才发现,禾筝的热情纯粹,早被他的冷漠伤透了。 今天她当着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 句句肺腑,字字泣血。 也彻底割断了季平舟最后一点期望。 审判结束,他握着方向盘,脑内混沌翻搅的疼着,胸腔内仿佛有一滚烧灼的热血在逆流,他望着前面的路,踩下油门,直直冲撞了过去。 - 交了医药费。 方陆北收起单子往楼上走,路上便接到了裴简的电话,告诉他季平舟的车在距离医院不远的路口撞了别人的车,让他赶去处理。 他给冷冷拒了。 对待季平舟,就要越绝情越好。 到了付韵的病房外,他正要敲门,却意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禾筝手上重新扎了针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窗外喜气洋洋的颜色,可瞳底仍然是一片灰色。 刚才付韵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给宋闻打过电话?”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她还是沉默着。 医院的衣服料子有些粗糙,袖口还有线头,长度甚至能缠绕到手指上,禾筝低头,百无聊赖地拽着那根细细的线,却怎么也拽不断。 放弃了,她松开手,才发现手指已经被勒红。 付韵用痛心的表情看着禾筝,“我知道他得了病,需要我的女儿花心思救他,妈妈不想你一辈子浪费在一个短命的男人身上。” 禾筝抚平了袖口,轻笑,“他死的那天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玩,说我小时候不是一直羡慕乔儿有爸爸带她去坐旋转木马吗?” 她睁着充盈泪花的双眼,满是巨痛。 “可这话我只跟您说过啊。我当时就知道,您找他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最敬爱的妈妈,会让他去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