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死后禾筝的魂也跟着去了。 没有人能听见她这些话,今天遇见秦止,她似乎能够借助他,传达想对宋闻说的那些话。 秦止伸手触碰她的头发,用了点力气将她抱进怀里,她埋在他的肩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宋闻刚死那会儿。 她每天都哭,哭的眼睛都要瞎掉,心灰意冷下,已经决定跟着他去赴死了。 是方陆北来骂醒了她。 嫁给季平舟,是超出计划范围的事情。 等她的情绪压下去了,秦止冷静地给她点了一根烟,杂物间本就拥挤,那团气雾就团在他们中间。 禾筝的眉眼还如小时候那般生动撩人。 “晚上在楼下,那个人说你是季平舟的妻子?” 肉眼可见下,她抖了下手指,眼睛不敢抬,“嗯,我结婚了……” “你知道季平舟是什么人?” 禾筝还没答,秦止在那点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再度发问,“是家里安排你嫁给他的?” 可显然不是。 在电梯口,傅见侮辱禾筝,季平舟没太大的反应,但手一直是抓着她的,也有刻意将她护在身后,绝对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商业联姻。 何况以方家在燕京的地位,季平舟可看不上。 秦止问着问着,忽然想通了什么,不自觉地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宋闻那么义无反顾的去赴死了。” 禾筝没听清,抬起头,“什么?” 他却摇头。 不再重复。 禾筝缓慢地将烟头往唇间递,“他不就是个医生吗,能是什么人?” 话虽然说的轻蔑,但她知道季平舟的份量。 秦止原本不想透露太多,却怕禾筝是真的这么单纯,“他表面上是个医生没错,但他家里的底细你不会不知道。” “那些事,我不懂。” 像是恨她的云淡风轻,秦止蜷缩了下手指,“他母族在堪江是郑氏一党,他们那个家族混乱不堪,最近老爷子病重,在争继承权,要是郑氏败了,季平舟也逃不掉,如果可以,你还是尽量早些跟他分开。” 这些年他们每个人都有了变化。 禾筝将秦止当老朋友,他也自然是为了她好。 烟烧到了一截,烫到手,她轻皱眉,在黑暗中凝着秦止的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她记得季平舟的母亲是姓郑没错。 也是堪江人,背后有个牵连甚广的大家族,庞大到深不见底,那些财富更是不容小觑的,可季平舟一向是安安稳稳地经营他的医院,从不插手那些。 “禾筝,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不会害你的。” 这是在分别前。 秦止告诫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的确好久不见,久到走出弄堂,直到今天,从她跟着宋闻天南地北的学琴开始,他们就没再见面了。 可她还记得。 当年秦止和宋闻是先后被送到弄堂的,送他们的是几个男人,后来她跟宋闻离开弄堂,再回去,弄堂的奶奶只说秦止被人接走了。 这些年他们没见,但总觉得,人都不同了。 离开前禾筝记下了房间号,往上爬了几层楼,木然向前走着,快走到地方时才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禾筝汗毛陡然竖立了起来,抬起头。 又松了口气。 “裴简?” 裴简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看样子刚走出来,“方小姐,你去哪儿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