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真是挺稀罕,禾筝都没有跟您说,您就较上了真,不可笑吗?” “话不能这么讲。” “那应该怎么讲。”季平舟觉得多跟他说一个字都是拉低档次,“叔叔,你永远别忘了你的身份,一口一个筝儿的叫着,不觉得不妥吗?” 贺云醒深深吸气,“我从小就这么叫她,怎么到了你这就不妥了?” 这话就更可笑了。 季平舟双手置放在口袋内,纯白的领口愈现的他面容淡漠,“叔叔,你跟我都是男人,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不挑破是给你我面子,你该不会以为我还像三年前一样蠢吧?” 那是他最后一句话。 再不多说。 他甚至不让贺云醒进病房看禾筝,谁让医院是他开的,权利在他手上,谁都不能说一句不。 天色将黑。 陷在雪白床褥之间的人才有了动静,先是手指蜷缩了番,眼还没睁开就抿了唇,似乎很渴。 苍白的脸像是被虐待了,瘦的不成样子。 季平舟应声过去。 手上是一杯温水,他弯腰,鼻息抵在禾筝面颊上,轻轻呼出又收回,拍了拍她的脸,“该醒了,喝水。” 仔细听。 他语调轻飘,像在哄不大点的孩子。 禾筝颤了颤眼皮,睫毛微动,光便从细缝中四散而来,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看到季平舟,像是梦还没醒。 “起来喝水。” 他的声音如此清晰。 她才知道不是幻觉,舔了舔唇,肩膀连着腰都被季平舟抱了起来,她倒在他怀里,小口小口的往肚子里灌水。 嗓子的干涩感终于被驱散。 禾筝呆滞地瞪圆了眸,“我怎么了,怎么会在你的医院?” 季平舟将水放下,用手指给她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晕倒了。” “怎么会晕倒?” 真实的情况他不想透露。 便诬陷到了贺云醒身上,“你叔叔带你出去,把你累着了,所以晕倒了。” 禾筝皱了下眉头,“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你不是吗?”季平舟哭笑不得,“别人给你点甜头就巴巴的跟过去,不是小孩是什么?” 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邪火。 禾筝用手肘在他们中间隔出空隙,一伸脚就要跑下去,拉扯到连接着手背的针尖,季平舟还没发声,她便吃了苦头,痛的捂住手。 “活该。”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将禾筝的手摊平了,重新调整了针头,贴好了医用胶布,“把这一瓶输完就可以回去了。” 纵使用了柔情对待。 禾筝看他的目光仍然是怨怪的,“你又给我用了什么药?” 活脱脱怀疑的口吻。 季平舟没好气地将她的手甩开,“毒药,输完立刻暴毙,满意了?” 听出这是气话。 禾筝也没有太计较,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夜色,胸口仍有股气压的难受,近一年来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忽然晕倒的。 全都要拜季平舟所赐。 他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装模作样的照顾自己。 本有一肚子的埋怨想说,转过脸,禾筝却看到季平舟清润的侧脸,他微抬着下巴,手指置放在输液的调轮上,认真注视着滴液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身上的白大褂和他正做着自己珍视而喜爱的工作,周身气质一下子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冷冽之气全不见了。 他眼眸不转,却发觉了禾筝在看自己,“看够了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