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沸腾,咕嘟咕嘟的吐着泡泡,关了火,一切熄灭。 裴简不安地望着楼上,想要上去,阿姨却按住他的手,“你干嘛,人家夫妻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你别去添堵。” “可是那声音……” 火又重新打开。 阿姨有条不紊地将圆润剔透的米粒放入滚水中,等着米香沉淀出来,“声音怎么了,就舟舟那两下子,禾筝真不想能把他打趴下,倒是你自己,脸上这是被猫抓了?” 简直惨不忍睹。 裴简窘迫地捂住脸,很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被女人打的。 要不是为了拦住乔儿,他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一整张脸都没有好的地方了,那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他摸着脸出神。 没发觉有人悄悄驻足在他们身后。 “喂!”一道呵声传来,心都被震慑了下。 阿姨和裴简同时僵住,又同时回头,“你这个死丫头,嫌我命太长,想吓死我是吧?” 阿姨从小看着他们长大,亲人一般的感情,随手朝着季舒身上打了两下,她嘿嘿笑着依偎过去,“我不是看你们在这偷偷摸摸的,想逗逗你们嘛,不禁吓。” 眸光一转。 她看向了裴简。 惊觉她审视的目光,裴简忙转过身,却硬生生被季舒扳过来,她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你这是什么的造型?” 阿姨被她逗笑,“小花猫造型。” “别说,还真是。” “这一道那一道,可不就是花猫?” 她们一言一语,裴简听不下去,羞耻万分,随手端了份水果就要往楼上逃,“我,我上去看看。” 房门紧闭着,上了锁。 里面的格局有些沉闷,加之还是凌晨,天光并未大亮,昨夜有雨,细细绵绵的雨浇湿了大地,在深秋的早晨,冻成了薄薄的冰脆,挂在房檐上。 从季平舟的角度看去,能看到窗子上雾茫茫的白色。 不是雪。 却胜似雪。 身下的人在蓄着眼泪,禾筝不知道自己干挤出来的泪有多虚假,更何况,委屈的人应该是季平舟才对,他捂着脖颈,皮肤上的牙印还是新鲜的,疼痛难忍。 “方禾筝,你属狗的?” 禾筝伸出舌尖将唇上的血腥味舔掉了,没底气的威胁着:“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我哥哥了。” 脖颈和脸颊都痛的厉害,季平舟原先并不知道禾筝是这么个反叛的性格,还以为婚后她的刺都已经被拔掉。 没想到她只是将锋芒隐藏了起来,随时还能拿出来伤害别人。 “告诉他能怎么样,他还敢打我吗?” 说方陆北跟季平舟是同流合污也不冤枉他们。 一个是明面上的恶。 一个是暗地里的坏。 季平舟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掐着禾筝的下巴不松手,在她凝视的目光下忽然欺身覆上去,她恐慌地闭上眼,预料中的气息并未抵达,反而是耳畔响起了他轻轻淡淡的声音。 像电流。 丝丝密密,耐人寻味,令她耳朵酥麻。 “他巴不得把你送到我床上,你说他会站在你那边,还是帮我?” 混蛋。 全都是混蛋。 禾筝脸色愈发难看,些许悲伤的情绪点缀在脸上,眼睫颤着打开了视线,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那,我想见我妈妈。” 季平舟微笑着:“方禾筝,那是方陆北妈妈,不是你妈妈,你没有亲人,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他还想提醒她。 除了季家。 她无处可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