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 跑堂领着她登上香砌,绕过水榭,隔着篁竹,漫步于朱桥上。蜿蜒流水潺湲,水波上寒烟弥漫,隐约可见鲤鱼相继跃出水面,碧树红花相掩映,枝叶互拂,杂然交错间传来窸窸窣窣声。 燕灵心想:“这要半夜来,准得闹鬼。” “你便是延喜斋的燕老板?容我自我介绍番。” “阁下不必报上姓名,这求初镇有谁不知你黄老板的赫赫威名,长春巷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燕灵这溜须拍马的本事拈手即来。 说是说得好听,实则是靠开设青楼发家。 “好说好说,燕老板里边请。”黄宏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黄老板客气了。”燕灵扇子抵在唇边,笑不露齿。 “哪里哪里。” “有劳有劳。” “怎会怎会。” 两人在门口盘旋得你来我往,跑堂上前说道:“二位客官里边请。” 燕灵客套道:“黄老板,你先请。” “那我……” “你们二人在此磨磨唧唧的,明日的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黄宏话未说完被人打断,刚要回驳,见到来者赶紧退开路来。 “云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燕灵抬首望去,只见位白衣金冠的少年郎,闲庭信步,腰间挂着柄叁尺剑,面容燿若明霞,玲珑秀鼻,眉宇轻上扬,眸如柳叶,顾盼生姿,竟比女子还要貌美。 “哼,听闻你有好东西要卖,小爷特来赏脸,给你祖上添光。” “云大人能来,是小人的荣幸,里边请。” 黄宏点头哈腰,退到一边。燕灵即使不知眼前人的身份,从黄宏的态度也能猜出定是非同小可,于是跟着点了点头。 “哼,势利小人之辈,虾兵蟹将。”这位云大人经过她身边时,睨了她眼,冷嘲热讽了句。 我招你惹你了? 燕灵只得跟随在二人身后。 “今日只是小聚,诸位不必多礼,茶酒费用都算在我黄宏名下。”黄宏立在厅堂之中,发话道。 “卖家宏!直奔主题,休要给我整些虚的。” 燕灵坐在台下,那位云大人的座位就在黄宏的右边,丝毫不顾黄宏的面子。黄宏也不恼,拍拍手道:“奏曲。” 屏风后传来阵哀怨凄凉的琴声,静静诉说着塞外的故事。于乱世中风雨飘零,心中愁思无人晓,唯有同脚下沙尘倾诉的无奈,悲切寂寥到肝肠尽断。 一段落,琴声戛然而止,在座众人仍意犹未尽。 燕灵指道:“《胡笳十八拍》。” 黄宏赞许道:“不错,燕老板好见识。” 燕灵对于音律完全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能答对只是因着平时爱听点小曲。 燕灵疑惑道:“可黄老板,这曲有几处同我在坊间听到的有所不同。” 黄宏捋胡,哈哈大笑道:“此乃蔡琰原本,世上绝无仅有。” “莫再装腔作势,浪费我的时间。” “怎么说话的!” 云大人高高在上的态度惹怒了众人,黄宏登时出面道:“诸位老板还请见谅,云大人是小弟的贵客,还请卖个面子给我。” “看在黄老板的面上,放你小子一马。” 燕灵认得说话那人,是赌坊的东家丘以珩。那位云大人则努着唇角,皮笑肉不笑,好似在看风景。 黄宏接着说道:“绝宝再难求,这本琴谱价值连城,黄某不愿为其定价,因此,我设了道难题,若有解出来者,黄某愿将琴谱双手献上。” 黄宏拿出个九环相扣的金属框,一挥如意框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叮当响。 九连环。 燕灵认出他手上的玩意,解此物步法繁琐,若得要领,闭着眼也可解开。 “卖家宏,你这是在戏弄我?”那位云大人拍案而起。 黄宏恭敬道:“岂敢,云大人,只是这里是求初镇,商贾有商贾的规矩。” “可笑至极!” 丘以珩见缝插针道:“云大人,你从方才起便蛮不讲理,如今黄老板提了个卖法,大家都认同,为何到你这偏就不行,呵呵,莫非云大人不会?不懂?还是根本就不知?” “休得胡言,你这……”那位云大人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诸位莫要争锋相对,伤了和气,又会损及财气,”黄宏汗如雨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