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纶拎着木棍,直起身来,脸色恢复如初。 “既然南朝归我大梁,南朝人便同是大梁子民。我怎能因这身份便将他们弃之于不顾。终有一日,我会上书陛下,将所有南朝人取消户籍的档文。”陆经纶看了一眼通判,“通判以后无需多言。” “是,大人。” 通判被陆经纶的一眼震到,这人,当真都是有许多面,原以为只不过是青涩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还是个惯会做梦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想与皇上上此谏,他还以为自己以后是治世能臣么。 **************** 璃王府书房内,初九正将这几日在府衙所查探到的细节都讲与褚彧听。 “公子,新的仵作已经进了府衙,定能从尸身上查到些什么。” “秀坊里查探的如何。” “一开始,那些个伙计说的与告诉衙役的一般无二。但我们后来给了利钱,才知这梁绣与梁锦关系虽好,但梁绣却是不赞同将秀坊转与我们。听说兄弟二人为此事闹了一场。梁锦因此才偷偷与牧奚约在方山商定协议。事后,梁绣辞工威胁,让伙计等不可提起此事。” “告诉陆经纶了么?” “公子,我已经派人匿名报信。”初九顿了顿,“另外,黎老已经从锦城赶来。” “嗯。” 要办的事交代完,褚彧便又低头翻页,只是过了许久,初九也没见他翻过那页,看了看天色,又快暗了。这几日公子一直睡书房,脸上也没丁点儿笑意。 按照他和玲儿约定的,想了想玲儿这时候也该说了吧,初九理了理话头,开头道: “公子。” “嗯。” “我听玲儿说,夫人一直提到您,说是想您呢。” 褚彧听到这话时,撩着纸业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欣喜,但随即,他便想通了,苏璃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是玲儿听她说的,还是玲儿替她说的。” “呃。。。那。。当然是夫人说的。。” 初九之后便噤了声,公子那么熟悉夫人,早知道他就换一种说法了。。。 而另一边,玲儿也一边倒茶,一边提了一句,“听初九说,王爷这几日都无心处理正事呢,信都摆在案桌上一堆。。。” “他不是这样的人。”苏璃挽起茶杯喝了一口,垂下的眼睑藏起诸多情绪。 这几日他都未曾回来,是不是生她气了。 那日回来想想,褚彧本来也没什么错处,瞒着她也不过是怕她伤心。 可是她想起了洛绾,情绪一上来,又因他是极亲近之人,一时便没了分寸。 那天想等他回来再与他道歉,可是他这几日晚晚留宿书房。。。是不是该自己先去找他,哎,若是他今晚还不回来,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玲儿也不知道王妃此时低着头在想些什么,茶碗里一会儿便见了底,倒上一些,便又见了底,心思全然不知在何处。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这两人这又是闹了什么别扭。 *************** 陆经纶坐在府尹案台前翻看府上新来的仵作提交上来的验尸记录。 梁锦身上有多处严重擦伤,之前的仵作竟然未曾提及。看来这通判为了政绩,也不知以前用了多少次类似的法子。平江城表面是欣欣向荣,内里又暗藏了多少污秽。 如今秋冷,虽说死去的时辰难定,但从记录看来,也大致是在报案之前一至两日,确实是与牧奚在方山时间吻合。 不过,他拿起手上的匿名信,里面的内容业已看过,是绣庄的伙计的证词,梁绣与梁锦既是有着嫌隙,那么梁绣也是有嫌疑之人。 手边正好是带过来的木棍,陆经纶拎起来,重又细看了一下,突然,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 夜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