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妃说的也不是全然不对。”见儿子捏紧了拳,便知自个猜的又对了几分。“据沈老家传出的可靠消息,那穆小姐二十岁之前不可成婚。”桌上的消息来源不好解释,只得说些有理有据的。 “噢?”夜贤启算是应了个声。 “她不摘面纱便是最好的证据。”在自家夫君的示意下,把话补全了。 “是吗?”夜贤启头微垂,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人儿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她是不想惹麻烦才蒙的面,因为她太美,美在她这样的女子身上便是原罪。 至于说她二十前不能成婚,想必也是为了拒绝那些有的没的,想拉拢沈阁老的人放的障眼法,以她的聪慧,怎会不知,会有麻烦。 要说这夜贤启是真聪明,从短短的几句话中便分析出了穆静安的目的,只可惜……一想到外界传她传得如此不堪,胸口似被什么压住,有些喘不上气来。 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克父克母,一个婴儿能做什么,单凭她对小宝的耐心与医治,便不是那样的人,如今她背上了这样的名声,也不知那人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得对她。 如果他偏听偏信,那么便由他来护她,疼她,想到这里,夜贤启慢慢松开已攥疼了的手指,平静得与父亲对视。“父亲教导过儿子不妄听妄言。” 他一开口恭亲王便知要糟。 “自然更不该去偏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一个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被糟贱至此,她又是何其无辜。”提到这句话,夜贤启不由如鲠在喉,那么纯净的人儿不该受此等待遇。 “贤启不才,曾与穆小姐有几面之缘,看人不说很准,却也不会眼盲心瞎,这样的女子,贤启想娶。”说出最后四个字,夜贤启心中的大石终被移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你个糊涂的。”恭王妃惊得不知说什么,可对自己夫君的惧怕还在,忍红了眼也不敢哭。 恭亲王也不好受,这孩子性子犟,决定了的事很少能改,这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第一次有了同样的想法,不该让启儿去接近那个女子,也不该起了娶那女子的心思,更不该再次当面问他,糊弄糊弄不提,时间久了不就好了吗?如今该怎么办? 悔青了肠子的恭亲王看了一眼儿子与王妃,知道这事只有他来周旋,好在还有余地。 “启儿,此乃终身大事,急不得的。”先顺着他说。 “是,儿子知道。”可惜,已十九的夜贤启不好糊弄了。 “待阁老认了干亲,本王再与他商议如何?必定这沈府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只得指望那女子真的二十岁以前不能成婚了。 “儿子娶她,不一定就要摘了她面纱。”他要护她便不会在意她的坚持,若不能摘,他便等,只要能保她平安,别说只有五年,十年八年又如何。 “启儿,娶亲可不是我恭亲王一家说了算的。”知这孩子实诚,便只能用这来压他。 “是,儿子听父王的。”话里的意思明显不只是字面上的。 “这就好,退下吧。”只能先稳住他。 夜贤启一离开,恭王妃便坐不住了,早已没来时的气势,战战兢兢得站了起来,等候发落。恭亲王倒是想发脾气,可他知道这事是他一手造成的,猛得有些灰心,摆了摆手放她出去。 伸手又将那穆静安的资料翻了一遍,更加迷惑了,正如启儿所说,一个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不会有人拿它来玩笑,那便排除了她自己作鬼的可能,可信度又升了不少,这令他更头疼了。 与此同时,面对这些资料头疼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秦俦,他的头疼来自他知道是谁的手笔,暗暗咬了两个字‘安安’。 穆静安打了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仍继续手上的活计,那股力量开始不稳定了,这种感觉也有过两次,一次三岁,一次十岁,时隔六年又开始了,好在她越来越熟悉它,有了些应对之法。 比如说绣绣花,做做衣服,用极致的快速的针线活分散一点它的浓度,同时练一下它的专注度,让自己更平心静气,便会温顺不少。 于是当没换装的秦俦急冲冲赶回来之时,便是厅廊下一抹阳光里,正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