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半只脚跨进承乾宫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跟皇帝一样,差一点就信了。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还不等她想好,何公公就已经发现了她。 他抬起头笑了一声,提醒道:“哟,皇上,六公主来了。” 他这一出声,云间月再想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倒是没说什么,招招手叫云间月进去。 云司离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她等会无端发火,目光落在她腰上,在找她今日有没有将鞭子带着。 今日云间月原本是要待在长寿宫的,带着鞭子不好,便没带在身上。 容玦倒是镇定,丝毫不见半分不适,云间月进来时甚至连个眼尾余光都没留给她。 方才他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对云间月是何等的掏心掏肺呢。 进了殿,两厢见了礼,云间月站在云司离身旁,目不斜视,也不看容玦。 一开始,云司离见容玦带着那样重的聘礼前来求亲,还以为他们俩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已经暗通曲款。 现在两人见了面,态度却如此冷淡,又弄得云司离糊涂起来。 他朝云间月挤眼,用眼神询问云间月的意思。 云间月总不能说是长公主和太后逼得太狠,容玦奋起反抗吧?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开口道:“月儿,朕若是收回成命,不让你嫁给朱承砚,你可有意见?” 云间月想了想:“那父皇可是要让四皇姐嫁给他?” 她表情过于镇定,不见半点伤心,皇帝一时不由怀疑起她的用意来。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四皇姐名节已毁,朕若不寻理由替他们指婚,到时候天下人皆笑话朕管教不严……但朕又担心你知道了伤心。” 云间月垂了垂眼,将情绪都遮在眼里。 “是四皇姐一错再错,与父皇有什么关系?”她语气夹着一点失落,“父皇若是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况,他已经让我失望好几次了。” 众人听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好几次是指哪几次。 就他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苏知韵那一件事而已。 何况云间月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其他几次又是哪里来的? 其他人想不通,就连容玦都侧目看了她一眼。 皇帝皱了皱眉:“以前你要是什么,朕都给你,唯独这次事关皇家颜面,朕不能由着你。” 云司离原以为云间月还放不下朱承砚,听见这话,不由担心地看了她两眼,生怕她等会突然炸了,跳起来大吵大闹。 但意外是,她从头至尾除了方才那一点失落外——还是装的——就一直很冷淡,仿佛对于皇帝将云落凝指婚给朱承砚这件事,一点意见也没有。 “父皇若是要指婚,那成了这门亲事便是,我能有什么意见?”云间月后退一步,懒散地坐下,“反正朱承砚也要跟随三皇兄去了皇陵,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事,到时候四皇姐守了寡,可别说是我害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