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又要同他吵起来,云间月忙一抬手打断她后面的话:“比如说?” “公主查过皇上眼下吃的药吧?”温如诲从容道,“那公主一定知道里面加了五凤草、夜交藤与合/欢皮。” 听了这话,云间月心下了然。 她半依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眯着水波潋滟的桃花眼,轻笑一声:“看来这是温太医的杰作了。” 温如诲又一拱手,惭愧道:“不才,正是罪臣。” 从始至终,温如诲给云间月的感觉就是很从容,他像是早就料到她一定会来大理寺,也一定会救他狗命一样。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云间月一点都不喜欢。 她冷冷扫了温如诲一眼,接着一句话也不说,旋身而起,拂袖而去。 温如诲也不追问,好整以暇地靠回墙上,轻轻闭上了眼。 回了重华宫,青萝服侍云间月将衣衫换下,见她面色不善,低声问道:“公主,要不要叫人做了他?” 云间月正在想事情,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被逗笑了。 “你少跟连镜学。”她抬起手穿上寝衣,“温如诲或许有点用处,暂时留着他。” 青萝还是不喜欢这个温如诲,小声抱怨道:“奴婢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怎么就招惹你了?”云间月想起方才在大理寺,还是头一次见青萝如此针对一个人,“我虽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也不是什么坏人。” 其实仔细算起来并没有什么好坏的定义,只是大家的立场不同罢了。 对于云间月来说,苏文殃他们害惨了她,所以他们是仇人,是坏人。 可对于苏文殃他们来说,自己又何尝不是坏人? 青萝有些郁愤地哼了一声:“反正奴婢这辈子都记恨他!” 见她如此愤世嫉俗,云间月只觉得稀奇,却也没有劝着青萝放下她心里的偏见。 毕竟她不是青萝,没有经过她经历的事情,不能用自己的立场去要求。 “等这些事情解决了,你想如何恨他,我都不管。”云间月压了压衣襟,提醒道,“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出事,所以你得忍一忍。” 在大事上,青萝还是清醒的。 她点点头,抬手替云间月将头发放下来:“公主放心,奴婢心里有数。” 正说着,外头传来两声敲门声,接着就听连镜道:“公主,太后娘娘来了。” 云间月眉头一拧,同青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讶。 她们是秘密去的大理寺,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让太后知道的好。 青萝点点头,忙将云间月换下来的斗篷和幕篱收起来。 太后在小厅等着。 云间月披了件外衫过去时,正见她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那串佛珠,嘴里还念念有词。 进了小厅,几人见了礼,云间月才在一旁坐下,方问:“皇祖母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有事您着人支会一声,我去长寿宫便是。” 太后睁开眼,淡淡将云间月一瞧,缓缓道:“哀家有求于你,怎敢劳你跑一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