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发现,云间月在煮茶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很专注,即便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会停,特别娴熟,就像是经常做,闭着眼都知道每一道工序流程。 等她温杯洁具完,将茶叶投放进茶壶里时,水也烧好了。 容玦看了一会儿,心里倒是宁静起来:“没什么不对,只是近日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你外祖父下手。” 他说得轻轻巧巧,云间月手却一抖,长竹勺险些没拿稳。 “你不要胡说,”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我外祖父脾气是倔了一点,可他从不与人为敌,有谁要害他?” 云间月外祖父脾气是不大好,还护短的很,但仅是这样,一般人还不敢打宁国侯府的主意。 容玦一时没说话,云间月将煮沸的水注入茶壶里,清淡的茶香立刻散了出来。 “你若不信,我也无法。”容玦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回头若真出了事,你别来找我哭就成。” 云间月放下长竹勺,啧了一声:“谁要找你哭?” 容玦瞥了她一眼,没出声。 云间月也不说话,沉默地将泡好的茶水分入品茗杯里。 容玦端过来轻轻闻了闻,上好的碧螺春,茶汤橙黄明净,香气淡雅绵长。 他呷了一口,味道甘甜,虽是井水,无法同泉水相比,但经云间月手泡出来,倒也不错。 容玦在心底暂时对这放浪形骸的六公主改观了一点。 等容玦一杯喝完了,云间月又沉默的给他满上。 两人就这样一个喝茶,一个出神,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容玦才听云间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准吗?” “若是不准,我也不会亲自来支会你。”容玦放下杯子,淡淡道,“不过距离你外祖父抵京还有一个多月,他们不敢在京城动手,也不敢在西北之地动手,所以你现在支会他一声还来得及。” 云间月重新往茶壶里注水,叹了口气:“他不会信的。” 她外祖父厉害归厉害,可让人头疼的是,他脾气倔还臭得很,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不结党营私,朝中没人敢害他。 就算此刻她匆匆告知消息,这老头也只会认为是她在无中生有。 “你若信得过我,便将此事交给我去处理。”容玦想了想,难得好好同云间月说话,“你在宫里不方便就罢了,回头若被有心人知道还得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云间月知道容玦这是在给她排除没必要的麻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玦却没给他感动的机会,又道:“别着急感动,本侯只是不想处理更多的麻烦。” 云间月:“……” 白感动了。 送走容玦,云间月还是不放心,写了纸条,用信鸽给宋恒送去,让他去查查,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异动。 容玦估计是怕她知道是谁之后,单独行动,所以一直到离开都没告诉她是谁要动她外祖父。 宋恒那边效率也高,第二天下午就托人送了消息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