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衙役有节奏地将手中水火棍不断重重地磕击在地下的青石砖上,嘴里齐齐喊道:“威武……。” 随后,证人并嫌犯一个个按次序被带上了公堂。 大堂之下,站在左侧最前方的是死者的家属周主簿,他的身后是婢女小婵,再往后便是梁土司,他用身体紧紧地护住身后的女儿喜鹊,见到赵无忌时,梁土司情不自禁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梁仁明,见过大人。” “梁土司快快请起。”赵无忌急忙让他起身,梁土司这才站起身来,望向赵无忌,他的眼中露出祈求之意,赵无忌装着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堂下面的右侧。 那里有个身材高大,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的犯人,他低着头跪在地上,身上有多处伤痕,想来他就是那名事发之后畏罪潜逃的货郎了。 虽然被自己的父亲护在身后,喜鹊却偷偷露出半边身子,她睁着一双妙目,深情地看向站在最前的周主簿。 周主簿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厌恶之色,他随即便扭过头去,不去看喜鹊。 看到周主簿的神情,喜鹊心中又失望又难过,她有些伤心地轻轻垂下了头。 下面的这一切,都落在了此刻端坐大堂正中的赵无忌眼中,看到两人的动作,赵无忌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随后,两个明军士卒吃力地把巨大的虎头铡刀抬到了大堂下面,呯的一声,正好便放在了下跪的货郎前面不远处,看到闪烁着冷冷寒光的巨大铡刀,这货郎被吓得浑身开始发抖。 外面的老百姓们也看到了这把杀气腾腾的铡刀。 “好大的铡刀!哦,居然还是虎头铡,莫非是包青天包大人用过的铡刀?” “你想哪去了?这都多少年了,肯定不是当初的那把铡刀了,不过赵大人拿了这么一把巨大的铡刀上堂,似是别有深意啊。” “赵大人是要表明无论犯人是谁,都绝不姑息的决心!看来今日喜鹊姑娘危险了,只怕土司之女的身份,也保不住她了!” “别瞎说,梁土司就这么一个独生女,赵大人若敢判喜鹊姑娘是凶手,只怕明日这钦州城便会乱起来!” “你不要小看赵大人,赵大人可是以军功获取的爵位,梁土司再强,强得过皇太极?” 穿着一身男装,扮做赵无忌身边一个普通书吏的徐怡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纷纷,又看了一眼下面的铡刀,她的眼珠转了转,随即就是微微一笑。 重新望向下面跪着的货郎,赵无忌目光趋冷,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下跪之人,姓谁名甚?家住何方!” 这货郎浑身顿时便是一个哆嗦,他迟疑了一下后才反应了过来,“回大老爷的话,小人名唤张三,家住钦州城北门之外的劳家寨。” “哦,”赵无忌所有所思地看着货郎,“张氏乃是被砒霜毒死,这毒杀人命,以求谋取钱财之事,可是你做的?” 张三怔了一怔,半晌没说话,立在赵无忌身旁的李定国于是便喝了一声:“张三,大人正在问你话!这杀人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张三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他又楞了一下,突然间便拼命地磕起头来,把脑袋在青石板上磕得呯呯作响,几下就把自己的脑门磕得血肉横飞,“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冤枉!小人没有杀人!” “住口!杀人凶手明明就是你!那日在本官这里你明明已经招供,为何如今却又要翻供,张三!你居然敢欺瞒朝廷命官!”还未等赵无忌开口,一旁的知县陈卿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声呵斥着货郎。 赵无忌瞥了一眼陈卿,眼中露出不满之色,“怎么?陈知县今日也想来断案?那么,那本官把这个位置让给你?由你来审判此案?” 陈知县听了,晓得自己莽撞了,便急忙的告罪不迭,“大人见谅则个,下官刚才实在是被这奸人气糊涂了,下官实无冲突大人之意,还请大人恕罪。” 赵无忌哼了一声,继续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货郎,“张三,我且问你,你那日前去周家卖货却也正常,只是,你为何要偷摸前去人家的厨房?” 跪在地上的货郎顿时身子又是一震,迟疑了一下后,他有些哆嗦地开口说道:“小人,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小人一直规规矩矩地待在院子里,哪里都没去。” “既然如此,那为何本官前日检查你在案发当天携带的物品时,在你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