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给新来的知府一个下马威吧?我记得前年张知府上任时,高都司也来了。”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听说当时一个轿夫被骑兵的威势所摄,跌了一跤,差点没把张知府从轿子中甩出来……” “王廷锡阴着呢……” “这新来的知府怕也要栽了,听说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年纪轻轻,怕是斗不过王廷锡这条老狐狸……” “我倒是希望新知府赢,否则的话,再过几年,怕是整个青州都要姓王了……” “也是,王廷锡这条恶狼,心都黑透了……” “不过看这架势,我怎么觉得新知府凶多吉少啊……” “乌鸦嘴你给我闭嘴!” 张祥坐在椅子上,看似与身边二人谈笑风生,心中却是暗恨不已,大骂王廷锡这老贼,把去年对付自己那一套又搬了出来,又打算故伎重演。 去年他前来上任,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抬轿的其中一个轿夫,突然摔了一跤,差点把他也自轿子中甩了出来,当着迎接的众多属下眼前,让他大大的丢了面子。 事后他觉得那轿夫摔的蹊跷,便找到那名轿夫,私下审问,谁知那名轿夫是个愚钝之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会说好像是有人在侧面绊到他的腿,一会又说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才跌倒在地,怪不得别人。 张祥大怒之下,将他打入牢房,本想略施小惩,暂且关押他两日就放他出来,没想到第二天这轿夫便在牢房中,他是用自己的腰带自缢身亡,此事一时间震动青州,百姓们无不议论纷纷。 轿夫之死,引起轩然大波,随后不知是何人又将此事传到了京城,一些御史听闻此事,便弹劾他因区区小事,逼死良善百姓,搞得张祥焦头烂额,差点这官都做不成了。 张祥觉得这轿夫死得也是十分蹊跷,于是派人追查下去,却又毫无线索,大狱里所有狱卒都声称那牢房里只有那轿夫一人,从未有其他人进去过,这样看来,那轿夫只能是自缢身亡。 张祥几番追查,也查不到那轿夫的死亡真相,心知吃了暗亏,此事也只得作罢,他初来青州,便接连受挫,开始他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对付他,直至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就是同知王廷锡做的手脚。 张祥起初还曾为青州左卫的都司高煜前来迎接自己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官威赫赫,让身为武将的高煜也前来投靠,其后他知晓高煜与王廷锡乃是结拜兄弟,这才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道。 他与王廷锡斗了两年,始终处于下风,政令传达不畅,无所作为,此刻早已心灰意冷,只盼早日交接了差事,返回乡里,落个逍遥自在,至于那新任知府赵无忌,他既是懒得提醒,也是没有提醒他小心的机会了。 张祥端起茶盏,身子微微前倾,似是在观望远处,心中却在暗自想着,一会高煜又会施展什么阴谋对付赵无忌呢?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日益的毒辣了起来,在一旁等待看热闹的人群慢慢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这新任知府好大架子,居然让这么多人等他!” “听说是个少年得志的,年少气盛嘛,可以理解。” “少年人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走着瞧吧,王廷锡可不是个吃素的……” 伞盖下的官员们也慢慢地有些坐立不安了,王廷锡的视线越过张祥,看向李谦吉,脸上带着笑:“李通判,这个年轻的知府大人怎么还没到?本官多等一会,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张知府亲自来迎接他,你看他却姗姗来迟……” 李谦吉望向王廷锡,也是笑的谦和:“这个下官也不知情,想必路上偶然有些事情,耽误了吧。” 张祥呵呵一笑:“老夫也是要退下去的人了,多等一会,能有什么,李通判说的有道理,赵大人想必是在途中有事耽搁住了,老夫想来,他应该很快就到了。” 张祥话音未落,似是在验证他的话语一般,官道的远处,一阵阵烟尘一团团地升起,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了过来,张祥等人见状,于是纷纷站起身来,伸手搭在眼睛上面,向着官道来处眺望。 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上骑士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旁观的人群中有人看得清楚了,蓦地发了一声喊:“快跑,这不是我大明的骑士,马上的是蒙古鞑子。” 听闻是蒙古鞑子传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大吃一惊,聚集的人群犹如受惊的马蜂群一般,哭着喊着,向四处逃窜散去,人人都是竞相逃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