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后,无论多大的官员,都必须辞去官职,回到家乡,为父母守孝二十七个月。 丁忧作为儒家的孝道观念,早已在士子中深入人心,若是有人父母去世,却不肯回乡丁忧,是要被天下所有读书人一致鄙夷的,认为此人贪恋权势,毫无节操,被打上这么一个烙印的人,会受到所有读书人本能的排挤,就算他是再大的官,也做不下去的。 崇祯看着杨嗣昌哭了很久,待他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的时候,开口说道:“卿之孝心,朕已知晓,朕不会阻拦你,明日你便回乡去罢。” 杨嗣昌听了,身子轻轻一震,随后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哽咽地说道:“皇上厚恩,臣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臣在远方,惟愿我皇身体康泰,我大明江山世代永固。” 崇祯皇帝柔声说道:“杨爱卿,且起来说话罢。” 杨嗣昌听了,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擦干脸上的泪水,依旧是紧咬牙关,面露悲痛之色。 崇祯说道:“卿家一会便去兵部,把手中事务交代一下,朕知你早已归心似箭,便也不强留你,明日卿家便可启程。” 杨嗣昌急忙谢了恩,却又迟疑了一会,站在那里,又不告辞。 崇祯心中讶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爱卿可还有事?” 杨嗣昌叹了口气,强行压抑下心中的悲痛心情,拱手说道:“臣临行之前,唯有一事放心不下,思前想后,难以自持,还是要和皇上说道一番。” 崇祯见他临行之时,依旧心忧国事,心中更是感动,于是温言说道:“爱卿有何事情要说?” 杨嗣昌说道:“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思量一个人……” “哦,却不知卿家说的是谁?” “臣一直在思量的,乃是葭州知州赵无忌!” “啊?!这又是为何?”崇祯吃惊之余,心中不禁一阵疑惑,而今后金、流贼、粮饷、财税,哪一件都是火烧睫毛,重中之重的国家大事,杨嗣昌贵为兵部侍郎,不思量这些事情,为何却要思量葭州一个小小知州? 杨嗣昌轻咳一声,身上悲痛之气一扫而空,眉宇之间又现出了一种天下尽在掌中的军师气度,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说道:“臣思前想后,反复权衡斟酌,方才发现,我大明当前最重要问题,乃是户部的财税问题。” “有了充足的财税,才能定时足额发下粮饷,粮饷充足,军心振奋,流匪,鞑子俱不足畏,有了钱粮,更可以多募兵马,以优势兵力,横扫敌军,是以,财税问题,方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好!”崇祯皇帝情不自禁出口夸道:“杨爱卿当真是朕之子房也,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户部尚书侯恂,品德贵重,为官清廉,只可惜年岁已高,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几年间,虽然老尚书已经费尽心力,苦苦支撑,然我大明财政收入,依旧是年年入不敷出,岁岁亏空,臣以为,为老尚书寻一得力帮手,已刻不容缓!” “那爱卿的意思是?” “为今之计,请皇上降下旨意,调葭州知州赵无忌,立即进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