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时,抬头看看天空,突然感觉这里天黑得真快。 转头四顾,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自行车还占着很大比重,有初中或高中放学的大男生矫健地骑车经过,他们笑得很爽朗,很阳光,那蓬勃的气息像是海绵一样,吸引出陆宇心底最深处流淌的阴暗欲望。 仿佛心里有恶魔的声音响起,用一种低沉诱惑的语调对他说:“走过去,扯住那些健朗的男生,赐予他们威严的微笑,张开臂膀禁锢住他们,赐予他们霸道的怀抱,在他们耳边轻声细语:‘臣服,或者死亡!’” ——真搞!我啥时候这么逗了?人的欲望果然是永无止境的…… 陆宇插进裤兜,望着远方微微的笑,又想:所以人要有控制和调节欲望的理智和手段,否则难保什么时候一下子被欲望冲昏了头,做出什么傻事来……哈,这话真酸。 忽然心情很好,很轻松。 他的目光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伸手随意地揉了揉短而浓密的毛刺头发,慢悠悠地往“夜为非”酒吧走,心里无聊地自己跟自己乐:要不然待会儿在“夜为非”酒吧忙完之后,去鸭店拽个小伙子乐呵乐呵?还是不了吧,身体还没有真的发育成熟,没得糟蹋了自己…… 突然身形一滞,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止歇,因为身后响起一个温柔低哑的声音:“是你么,小宇?” 有时候,你心里想要什么,却偏偏不来什么,恨得你牙齿发痒还无济于事;然而又有时候,你念头刚刚升起,与之能牵扯上关系的人或事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不过,人真的是一种矛盾而自负的神奇生物,在对各种巧合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还能在心里头言之凿凿地认定,那个巧合分明是理所当然的。便如现在的陆宇,他想:果然是瞌睡来了,碰到枕头。 陆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然后在转身看清了那个中年男人后,挂上亲切阳光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的洁白牙齿:“是吴叔?这么巧。” 然后眉头微微一挑,眼光落到一旁,笑容越发礼貌,“这是您的儿子吗?” 吴叔被那笑容晃得呼吸急促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喉咙有些发干,顿了一顿才牵着男孩的手走过来:“小宇,真的是你。” 他的衬衫比在火车上穿的那件合身考究得多,衬出健壮硬朗的肩膀和胸膛,衣领下还打着领带,一只袖子卷上几寸,另一只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前臂,举止笑容都显得成熟儒雅,在陆宇面前站定,点头说:“这是我儿子吴正星。我刚才看着像你,没敢认,你在这里游玩吗?” “不,我已经在这里找到工作了。” 陆宇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一眼看清了吴叔的欲望,笑容便隐晦的疏离了些。他不喜欢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和别人勾动情欲,尤其那个孩子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 尽管他的经历告诉他,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懂得怎样对别人残忍,但是只要与他无关,他还是喜欢发掘那些孩子眼神中最纯真的倒影,所以他不再看向吴叔,而是微微垂眸,温和地向那个小男生打招呼:“你好,刚放学吧,上四年级了吗?” 他说着,重新把手插在裤兜,笑容干净得像是一捧新雪。 “你好,我读五年级。” 男孩虽然奇怪于陆宇这个陌生人是谁,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保持礼貌的安静和拘谨,然后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父亲,他很聪明,能敏感地察觉到父亲与往日的不同,似乎,有点紧张。 “哦?五年级,快要升初中了?恭喜你即将脱离小学监狱。” 陆宇说的是吴叔在火车上跟他搭讪时提起过的事情,其实他如今的年龄并不比男孩大太多,但那男孩明显的娇生惯养,白净单薄,身材也不高,比起发育较早、身材挺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