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然只听说这赵恬是上了年纪的,却不曾想竟是这么大的岁数了。 他上前一步,朝着来人拱手作了一揖:“宁国墨子然给赵老将军请安。” 赵恬在主位上坐下,又伸手指了指下首的雕花木椅:“墨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墨子然正襟坐下,望着主位上的赵恬叹息一声:“大宁和夜楚向来交好,却不曾想晚生想拜见一下赵老将军还得趁着夜色偷偷过来。” 赵恬闻言,亦是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叹道:“当初王上决定派兵东上,朝中大臣极力反对,可是,王上一意孤行,才让两国陷入这般局面。” 厅中烛火微微跳动着,惺忪烛光中,墨子然有些看不清赵恬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的语气中,无不是对于楚夜笙这次贸然出兵的不满。 墨子然又道:“若是当初是南王爷继位,怕今天夜楚又是一番新局面了。” 座上赵恬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虽说这南王继位一直都是他所希望的,可是这宁国的使者话音里全是挑拨之意,他不得不谨慎。 许是看穿了赵恬心中所想,墨子然荡然一笑拱手道:“赵老将军莫要怀疑,子然不过是叹惋夜楚这个为富一方的国家如今落林楚夜笙这般暴虐之人的手中,这夜楚以后,怕是……” 话未说完,墨子然倒是先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赵恬面上一冷,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休得妄议王上!王上虽不是我赵某心之所向,但还轮不到你一个异国他人诋毁。” 墨子然当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座上的赵恬躬身道:“赵老将军莫要生气。您这般反应,怕是还不知道边关之事吧?” 见赵恬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墨子然又接着道:“数日前,钰康城一战,夜楚王不顾全城无辜百姓的性命,纵火烧城,胜之不武。您试想,若是以后夜楚王在朝中站稳脚跟,他又会做一个心系天下的贤德之君吗?” 夜楚将士一夜连夺大宁四座城池的事,赵恬是知道的,可是如何取胜的,他却是不甚清楚,如今听墨子然说,他心中当即一冷,只觉得无尽的寒意自脚底升起,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赵恬虽是武将出身,可是他却是一个仁慈的主。以前先王在世之时,他向来劝谏先王以仁治天下。先王也常常说,赵卿,仁武之人也。 原来,王上是踏着无数无辜百姓的尸体夺城的,就如墨子然所言,若是有朝一日,他在朝中站稳脚跟,他又能做一个仁德之君吗? 墨子然见他的表情有些松动,便又继续趁热打铁道:“子然此次前来,是受宁皇所派,宁皇希望赵老丞相能趁着楚夜笙不在朝中之际,拥立南王爷登基。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宁皇会既往不咎,继续与夜楚友好往来。”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如今夜楚在这场战争中虽占了上风,可是也全是因着楚夜笙御驾亲征,若是宁国皇帝也御驾亲征,谁输谁赢也未可知。 宁皇的作战能力,他是见识过的。他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亡国之子一跃成为一国之君,那么这场战争的败局,他亦可扭转。 赵恬想了很久,尔后垂头叹了口气道:“墨公子,若是能拥立南王为王,我赵某定感激不尽。” 夜里,赵恬领着乔装打扮的墨子然进了王宫。 楚夜南被囚禁在王宫一座偏僻的宫殿里。因着楚夜笙下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