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尔低头浅笑:“借公公吉言。” …… 初春的季节,日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酉时未过,夕阳已渐渐西沉,待天色如同被经年陈墨染过似的漆黑一片时,侍寝的旨意连同那精致布帛托着的一同被送进了锦华阁。 江温尔领旨谢恩,又命忆秋取了银子打赏了前来传旨的公公和送赏赐的宫女。 那公公接过忆秋递过来的银子谄笑道:“奴才在此恭喜江贵人了,贵人赶紧好好准备准备,等着迎接皇上吧,奴才就不在此叨扰了。” 传旨的公公说罢,便带着宫女们离开了锦华阁。 问玉和忆秋皆是满脸欢喜地送走了那一行人,待返回锦华阁的时候,却见江温尔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的那些上好的兀自出神。 “主子不开心吗?” 忆秋走上前去,一边为江温尔捏肩,一边问道。 江温尔抓了几朵花放在手心,又微微倾斜手掌任那些花儿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滑落。 “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她嘴角的那一抹苦涩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江温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晨在黎落那明明还商量着该如何得宠,却不料这宠幸这么快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打心底里高兴不起来。 内心深处,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浅浅的影子。 “黄芪性温,收汗固表,托疮生肌,气虚莫少;白术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祛痰痞;茯苓味淡,渗湿利窍,白化痰涎,赤通水道……” “伯之只是一介医师,只想在这傍山的乡野村庄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伯之本独身一人,在这世间了无牵挂。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温润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淡淡的药香,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了骨髓里,一旦想要将它们分离出去分离,便如蚂蚁蚀骨般疼痛。 “忆秋,你说,他现在……过得好吗?” 忆秋心中一颤,手下为江温尔捏肩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江温尔微微地皱起眉头,转过头去看她:“忆秋?” 忆秋这才惊觉手中失了力度,忙行至江温尔身前跪下请罪道:“奴婢竟下手不知轻重,捏痛了主子,望主子责罚。”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起来吧。”江温尔温声道,“是本宫说了不该说的话。” 忆秋默默地站起身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过江温尔的话。 立在一旁的问玉目光偷偷地在自家主子与忆秋的脸上来回游移着,心里总觉得今儿个的主子怪怪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