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机械门结构精密,根本不耐腐蚀,因而监狱和来往的船都使用普通的铁锁。 虽然铁锁也不耐腐蚀,但造价相对便宜,只要勤换就没多大问题。 说到底,关住囚犯们的不是监狱和铁锁,而是这座岛本身。 看守拧动钥匙,来回拧了好几下,锁头才如同迟暮的老人般,“啪”地弹开。 看守不耐地皱了皱眉,伸手拉开铁门,房间内的情况便映入她眼中。 作为给犯人居住的房间,监狱舱的条件肯定不怎么好,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马桶,连窗户都没有。 因常年得不到光照,刚一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看守皱起眉,侧头朝着房间内部看去。走廊的灯光顺着门缝映入狭小的房间中,照亮了昏暗的角落,而借着这光,看守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人。 ——是4号。 她坐在铁架子床的边缘,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凝固在完美瞬间的雕塑,就这样屹立在昏暗之中。 发黄的灯影凝聚成一条细线,映照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温顺,却也没有如同某些不识时务的蠢蛋一样大吼大叫……不知为何,看守感觉有点不对劲。 但无论如何,作为看管这些凶恶罪犯的人,她都不能露怯。况且再凶狠的老虎失去了锋利的爪牙,也都只是一只病猫罢了。 看守清了清嗓子,驱散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怯意,刻意粗声粗气道:“4号!快点出来集合了!” 说罢目光又钉在角落中的人影身上,想看她如何动作。 潮湿的海气透过船舱,弥漫在窄小的空间中,悬吊在走廊的灯泡,随着海船的浮动而轻轻摇晃。 在这轻柔的摇晃和摇摆的灯光中,人影缓缓站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 坐着的时候尚且不觉,现在她站起来,看守才恍然发现,这位4号囚犯很高大。 她头发凌乱,两只手臂裸露在外,上面有几道浅浅的伤疤,看起来很有力量。而她手腕上那副银色手铐,在这种力量的比对下,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平生第一次,看守开始怀疑禁灵锁有没有用。 4号囚犯慢慢朝她走过来,在看守面前停顿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像刺头一样试图袭击看守,仅仅停顿了一秒就转过身,沉默地走向排好的队伍,甚至都没给看守喝骂的机会,老实得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她心里的想法就未必那么老实了。 她站在排好队的三个女囚身后,微微垂下头,发丝自然地垂落到脸颊两侧。透过发丝的缝隙,她瞥到刚才将她叫出来的看守朝着5号房间走去。 是要到了吗? 看守掏出钥匙打开5号门,然后有些暴躁地推开了门。铁门下端与地面刮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与此同时,有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同那股阴湿的霉味一起,从敞开的5号门中穿出来。 李禛掀了掀眼皮,没有动。几秒后,就听刚刚进入到5号房的看守唾骂一声:“晦气!这晦气东西自杀了!” 说罢,又带着血腥味走了出来。她的靴子似乎踩到了血,走在走廊上,带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血脚印。 排在李禛前面的三个女囚都微低着头,乱蓬蓬的头发挡住脸上的神情。5号自杀倒也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气去面对人间的地狱。 几名看守对此事颇为在意,骂骂咧咧走到排成队的四人面前,又冷冰冰地命令道:“跟我走!” 于是这支只有四个人的队伍动了起来。在四人身后,还跟着几名持着枪和电棍的看守。 众人一同穿过阴暗的走廊,又上了一截楼梯。楼梯上方是一扇狭窄的门,此时这扇门半开着,属于白昼的光落在最上面几节楼梯上,为走廊带来几分光亮。 李禛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这扇门外面有人换班把守,将这条唯一的通道看管得滴水不漏。门外就是甲板,走在甲板上,海风就朝着众人吹来,轻柔地吹走众人身上的霉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