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手,管不住自己,下回指定不这样了。”平生头回见女婿,虽然闺女事先吩咐了不能吓着人,但他这做老丈人的总得显出几分威风来震慑一下啊,要不多没面子。 俞千龄没理他,带着时怀今坐下,手掌在他肩头揉着:“还疼吗?” 她的掌心里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明明隔着衣裳,却如同揉在了他皮肤上。对上她关心的眉眼,时怀今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绪涌动,正要说不疼,对面的俞四先开口了。 他说:“千龄,你那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皮糙肉厚了?爹那一掌下去,我们哥六个也受不了啊,何况是两掌呢!妹夫一定疼得厉害吧?”说罢那挑事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时怀今。 俞霸天一听,拿起眼前的梨就冲着俞四扔了过去:糟心玩意!就你话多!还敢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了。 俞四躲得快,胳膊一伸把梨接住,咯嘣咬了一口,嚼得香甜:“谢爹赏赐!真甜!” 俞霸天气的要撸袖子了,还是皇后适时呵斥住了:“行了行了,还吃不吃饭了,一天到晚不够你们闹腾的。” 俞霸天这才不甘心地把袖子放下,转而看向时怀今,十分亲切的一笑:“贤婿,没有弄疼你吧?我这手下没谱,也不是故意的。”什么女婿不女婿的,闺女最惹不得了! 时怀今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兄弟,闻言从呆愣中回过身来,忙回道:“无妨,陛……爹此举当我是自家人,手劲有多重,便是有多看重,就是再重一些,小婿也能受得住。” 俞霸天一听了不得了:一句话就给化解了,这口才,怪不得能将他那倔驴似的闺女说动呢,是有些本事,说话真叫人舒心。 另一边,俞大拍桌道:“说得好!妹夫,冲你这口才,大哥先敬你一杯。” 时怀今没喝过酒,但大皇子敬酒,他怎敢不接,便端起酒杯要回敬。 他酒杯刚举起来便被一旁的俞千龄压下去了,她道:“别让他喝酒,他喝不了。” 时怀今转过头,有些诧异俞千龄的体贴,忙道:“无事,喝一点没关系的。” 俞千龄很霸道,说不让他喝就不让他喝,亲手给他斟了杯茶推过去:“以茶代酒吧。进了我俞家的门,你便无需委屈了自己,做不了,或是不想做的事便不要做,没人会怪你,也没人敢怪。明白?” 时怀今对上她认真的双眸,心头涌上一丝暖意,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她在兑现当日的承诺,给他肆意妄为的人生。 他笑着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大哥赏识我,我心中感激,喝一杯总是没关系的,并没有半分不愿。” 俞千龄听了没吭声,俞大惊讶道:“你不能喝酒啊?直说便是,自家人不兴那些虚礼,没人会怪你的。” 时怀今看着他们,心中莫名有一种感动。明明都是第一次见,时怀今却觉得俞千龄的父母兄弟比他自己的父母兄弟待他更要真诚宽容。 “其实真的无妨。我在娘胎中没养好,幼时体弱多病,现在已经好多了,喝点酒没关系的。” 俞大道:“这样啊……没事,宫中闲着的御医一堆,赶明让他们给你好好调养一下。” 俞霸天点点头:“嗯,把那什么曲老头、黄老头的都送到驸马府去,总会调养好的。” 时怀今闻言心中更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去了。其实来时他是很忐忑的,他家世并不出众,又不受爹娘待见,虽自认才学并不比胞弟差,却怕陛下和娘娘会嫌他身子不好。而如今看来,公主的家人与世俗之人截然不同,既豁达又平易近人。他所设想的问话一句没有,他的那些担心更是不足挂齿,不枉他冒着风险求来这桩婚事。 他低声道:“多谢公主。” 正啃鸡腿的俞千龄闻言转过头:“嗯?” 时怀今对她一笑,拿过一只鸡腿,用小刀把肉皆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递给她,道:“多谢公主选择了我。” 俞千龄心粗,没觉出他话中暗含的情意,就瞧见他递过来的盘子眼睛一亮,暗叹这城里人吃肉就是讲究,这么吃方便多了。她不客气的接过来,满不在意道:“你以后叫我千龄吧,公主什么的怪生疏的。” 千龄?这两个字在嘴边一绕,竟有些丝丝甜味。时怀今抿抿唇,道:“嗯,那以后叫我怀今就好。” 俞千龄闻言唇角一勾,不正经道:“可我想叫你小美人怎么办?”说罢还在他腰上不安分地捏了一把。 男人的腰最是敏感,时怀今身子一抖,脸上不禁热了起来,喝了口茶掩饰:“随你的意。” 俞千龄哈哈一笑,给他加了个豆腐放在碗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