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 “第二杯,敬风氏先祖。” 他抬起眼,又拿了一杯。 “第三杯,敬先家主风行舟。” 他说完三句,伸手向一旁的弟子要第四杯,那弟子忙递上,杯盏被他扣在手中,场中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风瑾本人终于变了脸色,从席位上欲起身站起。 风澜眉宇未抬,风瑾身旁的弟子已经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风瑾身子孱弱,跌落回座位上,抬眸之时眉宇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后又恢复了无奈的柔和。 迟斯年站在门口,隔着歌舞升平的乐器声,听见风瑾说了句:“也罢”。 风澜高声道:“这第四杯,敬风家道子风澈。” 他手中杯盏轻轻转动,其上独特的花纹随之显露,迟斯年看清了,那正是尚未开宴之前,风澜对饮的另一杯。 风澜最后一杯敬完,淡淡瞥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家主和亲传的神色,笑道:“各位尽兴。” 夏鸿鹏脸色更臭,骂了句:“本以为风家最重礼义尊卑,没想到竖子当道不说,还要敬罪人么?” 风澜微微一笑:“自然是最重礼义尊卑,只不过夏家家主有一句说错了,”他唇角的笑骤然拉下,声音冷冽起来:“风澈不是罪人。” 夏鸿鹏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楚凌笑了一声:“风长老也并非竖子,而是一代枭雄,夏家主这句也说错了。” 夏鸿鹏怒目转过去,楚凌挑眉道:“怎么,又要骂我贱婢?” 风澜拍拍手:“欸,各位家主不要在宴会上伤了和气。” 姜疏怀附和出声:“风家如今正式回归守城,将来还需和各家共扛兽潮,切莫破坏盟约。” 他这一句,全场一肃。 迟斯年在一旁暗暗分析,各位家主都有心中思量,风家今日变天,但该守的城一座都少不了。 四家平起平坐多年,纵然不惧风家势力,但却怕那兽潮拖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在这里争辩是非对错,不如趁早和真正的掌权者打好关系,方便日后沟通事宜。 夏鸿鹏纵然再看不惯,也只能逞几句口舌之快了,至于那两位家主,倒是乐得看见风澜执政。 他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不也是如此,动荡乱局之中独善其身便已困难,保全风瑾更是天方夜谭,即使对方再值得可怜,大局之中,也只能成为牺牲品。 只是那个孩子…… 他辗转反侧,一想到那孩子,心仿佛放在油锅里煎,少时一桩桩一件件的回忆涌上来,逐渐定格在一双清澈透明的眼上。 心中那句话在疯狂警告着他,一遍一遍动摇着思绪。 他猛然抬头,转身就撤出了大殿。 他在心里警告自己,到了家主殿,只看一眼,然后就走,什么都不要做。 就只看一眼。 他怕被旁人撞见,难得没用风盘,挑着人迹罕至的路走,突然撞见了姜家那两个小子。 姜思昱捂着手里的储物袋,扯着季知秋的袖子,急匆匆地往前赶,撞见迟斯年的刹那,瞬间心虚地别过脸。 季知秋和迟斯年四目相对,淡定地互相打量一会儿就开始寒暄起来。 季知秋略一拱手,拽了姜思昱一把,他从神游中回过神,跟着哆哆嗦嗦拜了一下。 他紧张至极,又忍不住捂了捂储物袋。 这里面藏着姜月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