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澈的神识静静跟在后面。 迟斯年进门随意问了几句话,他似乎脾气不太好,语气又快又急,问两句就不耐烦了,加上他表情冷得像块冰,吓得对方直哆嗦,舌头捋不直,话也说不完,更别提回答清楚了。 迟斯年拧拧眉心,干脆将一道法阵注入对方灵府。 “兑位泽行,引船就岸。” 五芒星在那人灵府流转到兑门,白色的雾气丝丝缕缕渗入其中。 那人神情从惊惧逐渐转为涣散,然后张口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秘密,甚至马上就要将八岁尿床挨揍细节和盘托出。 迟斯年直截了当打断他:“你是各家派来的细作么?” 那人用失焦的目光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慢慢吐出一句话来:“不是,但我希望我是。” 迟斯年转身向下一个牢门走去,一声轻嗤从他唇角流泻而出: “若你是,必死无疑。” * 迟斯年审了半夜,风澈也听了半夜。反复就是那几句,是不是各家派来的细作。 风澈心中思索,风家戒严至此,唯恐细作出现,闭关锁城合情合理,但半月后要搞一出请其余三家的宴席,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他一路听来,直到迟斯年踏出最后一个牢笼,奔他而来。 风澈收回分出的那缕神识,从坐着闭目调息改成仰躺,拉长呼吸装作已经熟睡的模样。 迟斯年站在铁栏外,看着他豪放的睡姿和不似风家内地的衣袍,只觉得今日审了一夜,难得遇见个胆子大看着可疑的。 他开了铁门,进来后又“咣当”一声合上。 眼前的少年猛地从蒲草堆上弹起来,像是被震醒了,眼底浑浊无光,急得一边揉眼睛,一边瑟缩着后撤。 他似乎害怕进来歹人,刚要开口大喊,迟斯年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例行审讯而已,敢喊,撕了你的嘴,以后也别说话了。” 风澈:“……” 卧槽,你小子挺狂啊? 他微微合上嘴,小声委屈道:“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咣咣敲我门?” 迟斯年淡定地听完,全当他在放屁:“你不是风家民众?” 风澈声音细若蚊喃:“嗯。” 迟斯年勉强听清,觉得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要上来了:“你站在风家结界外鬼鬼祟祟干什么?” 风澈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不是鬼鬼祟祟。” 迟斯年走得近了些:“你说什么?” 风澈声音更低:“不是鬼鬼祟祟。” 迟斯年冷漠的表情爬上一抹烦躁:“大点声!” 风澈小声道:“声大了会撕烂嘴。” 迟斯年:“……” 他理了理心绪,朝风澈一摆手:“我知你未协同作案。” 风澈点点头:“那你还挺聪明。” 迟斯年噎了一下,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可疑。 若动用“引船靠岸”,对方神志不清,回答的价值大打折扣,他未必能够问全所有细节。但若趁对方神智清明时,多套点话,等会儿也能多提几个问题让他说清楚。 迟斯年忍了忍,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些年你这样的也不在少数。” 风澈愣了愣:“像我这么帅的居然不是天下独一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