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如一日将危险的生辰摆在明面上生活, 这样的人, 偏偏一点事都没有, 运气好过头了吧。 “普通人。”这是个熟人的质问, 辞辞还没觉出味儿来,扯着嘴角,笑眯眯地应对他。 十一:“……”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力的烦闷来。 “怎么了吗?”辞辞总算察觉出气氛有异。 十一摆摆手,连着说了两个没什么。 他记起来了,他曾奉命查过沈辞辞的身世,掌握过她的生辰八字,但后来事忙就给忘了。罢了罢了,还是稍后报与公子知道,且看公子如何看待吧。十一无奈地想。 两个没什么,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了。到底是有什么呢?辞辞觉得今天的十一实在莫名其妙。 但无论如何,叶大人的吩咐轻忽不得。 “放心好了,我一定办好这件事。”她宽慰了十一一句,转身跨出厅堂,请人引她到阮家娘子房中。 阳光充裕,阮流珠发间简单地别一枚通草花,穿件石榴红的衣裳,正靠在席间凭几上翻书。下首杌子上坐着个小丫头,正慢腾腾地学绣花。见到她来,阮流珠忙腾出位置,笑着拉她坐了。 辞辞没有推辞,同她坐在一处,微笑间起了个话头:“姐姐正读什么书?” 阮流珠扬扬手中的书:“不过是本地的县志,只打发时间罢了。” 辞辞眼前一亮,道:“县志确实值得看。其中好多前人的事例,读来蛮有意思的。” 县志这门学问杂得很,天文地理地方风物各色人等无所不包。辞辞娘从前总讲这里头的故事哄她睡觉,她再不能更了解了。 想要了解一个地方,必要从当地的县志着手。 阮流珠拿簪子挠挠头,见这位有缘的妹妹流露出喜欢的意思,便一行一行地指着字同她一起看,“本朝锦初年间,本地有个姓李的乡绅……”她的声音清脆好听,将这一节娓娓道来。 “他女儿许给蒲家,蒲家儿子早死了,这家人动辄虐待责打新妇,他女儿受不得逃回了娘家,这贼却还要逼他女儿回去侍奉公婆……” 讲到此处,阮娘子话锋一转,横眉骂了句迂腐。 “后来呢?”辞辞捧着下巴听得如痴如醉。 “后来那女儿果然被磋磨死了。”阮流珠神色一黯。辞辞听了,也垂下眼帘,替这位三十几年前的李家小姐难过。 “底下有个解气一点的。”阮流珠拍拍她的手,将自己和他人带出丧气的情绪,“这说的是宣朝末年天下大乱,张氏女死了丈夫……” “宗族趁机欺负孤儿寡母,土匪乱兵也是接踵而至,张氏提刀吓退了土匪,也震慑了小人,保住了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