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单独和贺夫人聊一会儿。”阮如安对护工道,“两个小时后你们再来。” 金发碧眼的年轻护工没有说话,像设定好的人偶一样鞠躬,然后安静离去。 等确定人走远了,阮如安才缓缓起身,单手曾在桌子上,半弯下腰觑向贺母:“你还记得我吗?贺、阿、姨——?” 直到此时,贺母才如梦初醒性一般仰起头,她涣散的目光投向那张灿若春华的脸庞,足足看了好几秒,被寒冰包裹的麻木表情才缓缓破碎,露出了灼人的内里。 “阮如安,你竟然还敢来到我面前!” 尖叫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回响,贺母猛地捂住了耳朵,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虽然她的精神明显出了问题,但阮如安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不算太晚。 她又一次做了下来,两手交合置于腿上,朝着贺母微笑道:“还认得人就好,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和贺天赐已经离婚了。” 贺母一愣,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应,反而是垂下头神神叨叨的:“离婚了,离婚了,终于离婚了,那天赐很快就会把我接出去吧?一定会的,我只需要再忍一忍,很快就……” “如果您说贺天赐的话,他可能并不想让您走出这个笼子呢。” “你胡说!”贺母拍案而起,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他是我生的!要给我养老!怎么可能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在这里不算养老吗?”阮如安笑了笑,“山好水好,就是寂寞了些,最适合老年人平心静气地休养了,不是吗?” “你这个¥%#@%*!”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开始阮如安还饶有兴致地听着贺母的怒骂,到后来,她只为那丰富的词汇量感到惊叹。 不愧是一手拉扯大男主的英雄母亲,也不知道这位“贵妇”当年在市井混了多久,才拖着没用的丈夫和年幼的儿子走到了今天。 大厅内的回声渐渐淡了,叱骂似乎用尽了贺母最后的一丝力气,她跌坐在轮椅上,虚弱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是你来找我?” “因为只有我能把您带出去,贺阿姨,”这个时候应该抿茶了,但阮如安一抬手就摸了个空,只能有些尴尬地用手支起下巴,“发泄够了?那就先来看看您儿子打算怎么处置您的?” 她掏出一打文件递过去:“您知道‘人头’吗?” “这是洗钱的黑话。而洗钱的途径有很多,收购艺术品固然是比较简单的一种,但同时也很容易被查出来,但用‘人头’就不一样了,”阮如安看着贺母的神色愈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