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去想秦太后对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或是根本就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却连忙问程寂:“那大夫怎么说的?” 程寂舔了舔嘴唇:“大夫说若是时日久了,这毒深了就难解了。” “大夫也没有办法?” “暂且没有,回到建京之后宫中的太医或许有办法。” 温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今日先让王爷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走,这也是他的意思,你下去准备。” 程寂离开,温芍又回去房里,发现顾无惑已经昏沉沉睡去了。 她想起程寂说顾无惑的伤在肩膀上,就索性借了给他宽衣去查看。 衣服一扒下来,果然看见左臂上一道剑伤,不深也不长,可见当时顾无惑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躲开了,然而此时伤口却已经变得黑红,仿佛是腐肉一样,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有些青紫色。 温芍不敢再让衣物覆在上头,只得小心翼翼给他换上寝衣,露了手臂出来,连被褥都不敢盖。 她给顾无惑换完衣服,顾无惑也没有醒。 温芍在床边坐下,心渐渐沉了下去。 此战北宁大败,以秦太后的脾性,定是要出了这一口恶气的,而前日撤军时,也正是守卫最松散混乱的时候,这才让刺客找到了空子去接近顾无惑。 可借了让她回去的名头,秦太后又是什么意思呢? 水桃回去,她已经知道她的选择了。 而顾无惑也不会那么傻,为了解药就把她送回去,秦太后大可以见到人却出尔反尔不给解药。 还是秦太后觉得,她会为了顾无惑自愿回去? 杀顾无惑就杀顾无惑,秦太后此举不过是令温芍难堪,也为他们二人之间多添嫌隙。 温芍苦笑,她实在不愿猜忌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又不得不怀疑,秦太后是在报复她不愿杀了顾无惑。 她的母亲是这样刚强又独断。 可惜她永远也做不到像她一样。 过了掌灯时分,顾无惑醒了过来。 因着那毒,温芍不敢给他吃油腻辛辣之物,怕再诱出点什么,便熬了粥给顾无惑。 粥是熬好了早就温着的,是一盅骨头粥,骨头和肉已经炖得软烂,温芍细细把碎骨挑出,又新加了一些切碎的青菜进去,出锅时还是绿油油的,香气扑鼻。 顾无惑漱了口又擦了脸,精神稍微好些,便问道:“怎么喝粥?” “好克化些。”温芍只这么回答道。 顾无惑没有说话,他醒来时见到自己肩膀露着,便知道程寂已经同温芍说了那事。 他左臂不能动,温芍便替他端了碗,由他自己一勺又一勺地把粥喝完。 温芍端着碗,呆愣地站在那里出神,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顾无惑喝完了一碗粥,婢子过来收东西,她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又奉茶过去。 她原本是早不再做这些事的,一时连服侍的婢子都诚惶诚恐,连声道:“还是奴婢来吧。” 顾无惑看了她一眼也没做声,自顾自喝了两口茶,却又咳了起来,温芍生怕他再吐一口血出来,拿着帕子就要上前去,顾无惑抬起手臂挡了。 “没事,”他淡淡地说道,“方才咳出了淤血,已经好些了。” 温芍听后并没有放下心,她深吸一口气,道:“眼下还在兴城,要不要我……” “你回去之后,以你母亲的性子,恐怕不会再让你回来。”顾无惑打断她,“她也并不会把解药送给我。” 温芍的眸色一下子黯淡下去。 其实顾无惑的话,她又何尝不知道,可秦太后给了这个饵,便由不得她不上当,总是想去试试的,万一秦太后能把解药给她,再放她回来呢? 仿佛是看出温芍心中所想,顾无惑又继续说道:“建京有太医也有名医,这毒对他们来说恐怕不难,等回去之后也就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