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回床上。 方时恩这时候又已经找好位置,在苏执聿旁边躺下,伸手在苏执聿的胸前乱摸,然后把一枚一直隔自己脸蛋儿的纽扣往上移了移,然后又把耳朵贴在苏执聿心口的位置,听他的心跳。 方时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热衷于倾听苏执聿心跳入眠的习惯。 苏执聿对他这样的习惯并没有及时纠正,在方时恩已经找好位置安静下来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想,如果有一天夜里自己突发了什么心脏病,或许方时恩大概率会第一个诊断出。 苏执聿听到方时恩再一次呼吸平稳,终于睡着。 苏执聿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方时恩这样的人就是不能思考的,有个愚蠢的大脑也是身体的一种另类的自我保护。 纵览他自小到大的经历,称得上是苦大仇深,后来在去年经历唯一的亲人,程诗悦去世,骤然失去庇护伞,又被人设计欠下债款,被追得到处藏最会被抓住打断脚踝,被苏执聿捡回来,虽然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活的方时恩还能继续健康活着,后来在苏执聿自以为将其拯救的时间段里生病,这很可能是因为被苏执聿屡次三番地戳破真相,让很糟糕的方时恩也终于认识到自己很糟糕,于是才会病了。 停药失败后,苏执聿不再自认为自己比医生医术还要高明,不再自作主张。 翌日。 苏执聿下午去公司加班,回来后与方时恩吃完晚饭,又看到方时恩拖沓着脚步,走到了沙发上,已经盘好腿坐下。 苏执聿察觉到除去周末他带方时恩去做心理疏导之外,方时恩都几乎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苏执聿望着他从沙发背面露出来的缩缩着的小肩膀头,出声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 方时恩头也不回:“不去。” 苏执聿乌黑的眼珠子动了一下:“超市也不去?” 方时恩听到去超市,这时候有些犹豫起来,因为他确实有很久没有再吃零食,由苏执聿安排的餐点都很健康,没有什么垃圾食品能够让方时恩享用。 “在哪里?”方时恩终于回过头来,望向苏执聿,“远不远?” 苏执聿说:“家对面的商超,过了马路就到。” 停顿数秒,苏执聿从听到从沙发上缓缓起来的方时恩,不是很积极地说了一声:“好吧。” 时节已经进入冬季,方时恩畏冷得厉害,穿上厚绒外套后,又裹了一条围巾。 苏执聿的着装上一向秋冬不怎么分明,身上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的羊绒外套,比方时恩单薄不少,两人一前一后从翠湖宛小区走出。 越是到人流多的地方,苏执聿越是发觉到方时恩的不对劲,奇怪的是他此前竟然都没有发现方时恩已经病得这样明显。 方时恩很对人群有很明显的畏惧感,一路上都贴苏执聿很紧,而且低着头,等到了超市里,可能是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商超里并没有太多人,苏执聿才感觉到走在自己身旁的方时恩放松了一点,没有那么鬼祟紧张了。 方时恩开始在货架上挑选一些零食,不同品牌的薯片拿了很多包,又买很多颜色鲜艳的饮料,往购物车里丢。 苏执聿等他买完,才推着车去生鲜区,挑选了一些东西,补充冰箱。 两人从超市里走出来的时候,苏执聿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方时恩挑选的那些膨化食品,把超市最大的号的袋子也撑得快要装不下。 两人从翠湖宛小区,方时恩走过小区门外的铁栅栏时,抬头望了一眼。 天空中开始飘起来米粒儿大小的雪花,在黑色的夜空中缓缓降落。 方时恩表情呆愣住,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翠湖宛小区一栋三单元十六楼他们家主卧的窗口。 往上望去,根本没有任何空调外机。 冰冰凉的雪花飘落到脸上又融化,方时恩望着漆黑夜空,耳旁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里,他突然听到白鸽振翅而飞的声响。 他想到几个月前苏执聿带自己坐飞机去国外,去和自己登记结婚的时候。 他与苏执聿的婚姻,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照,没有蜜月旅行,没有方时恩此前像是身中大奖欣喜幻想过的一切。 在那张结婚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