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唇角稍扬,只当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或许是南宛白并未因围观打架而表现出异样,亦或者是她本身的存在,就令人感到放松,解西池忽地提起当年一件旧事。 “你十岁时,哭着和我说‘不能打架’,还记得吗?” 南宛白一愣,缄默不语。 尘封的记忆,久到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再次想起时,却发现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牢牢刻在脑海里,如影随形。 再联系上解西池打完架后的局促不安和莫名其妙的道歉。 一切似乎有迹可循,顺着“打架”这根线,全部串联在一起。 南宛白吃力地挤出一抹笑来,压着声音里的抖,“解西池,你是不是傻?” 解西池沉默了几秒,抬起手,用指腹轻碰了下她湿润的眼角。 “我不问了,你别哭。” 南宛白用力咬着嘴唇,眼泪却没出息地往外涌,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解西池俯身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净,最后只能将人按进怀里,掌心贴着她的背,顺着脊背的纹路,一下一下轻抚。 能感觉到,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亦如多年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 南宛白身子轻颤,压不住的酸涩感从心底涌上来。 她有点慌了。 这个拥抱实在是太温柔了,让人想要沉溺在其中,将一切全盘托出。 想告诉他,埋藏在记忆深处,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狐狸设下的陷阱,没人能够逃脱。 迟来的委屈,一瞬间爆发。 “他们骂我……”南宛白低声道:“好多人骂我,扯我头发,还推我……” 她说的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仿佛凝滞了般,无法思考。 “他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就和他打起来了……” 年岁尚小的孩子,还不太明白语言对人的伤害,却先学会了如何用语言伤人。 南宛白小时候话少,总是会有一些淘气的男生过来找茬,落在大人眼中,无非是一句“小孩子闹着玩”轻松带过。 她想不起来那些男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那些话却忘不掉。 像是地狱里才会发出的声音,一字一句重重砸在那个十岁的女孩心上。 “是南宛白,没人和她玩。” “我爸说了,她就是个扫把星,有娘生没娘养,没人要的野孩子。” “野孩子哭了哈哈哈……” 一群小孩子笑作一团,起哄地围着她,不停说着“野孩子”三个字,时不时伸手推搡几下。 女孩脸色苍白,用手背抹掉眼泪,朝着声音最大的一个男生冲了过去,她打架没什么技巧,无非是抓咬,发狠得模样像只不受管束的狼崽,死咬着不松口。 哭喊声刺得人耳朵都在疼,意识不清。 大人们闻声赶来。 女孩被强行拽开,痛觉后知后觉恢复。 头皮因为头发被拽火辣辣的疼,脑袋不记得被捶打了几下,晕乎乎的,却哭不出来了。 她看到,许多大人围着受伤的男生,抱着哄他,语气温柔,眼神满是心疼。而后,厌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 孤立无援。 那一刻,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有人疼的孩子,才有资格哭。 原来,她这样的,就叫野孩子。 这件事,在当天下午得到证实。男生的家长找上门来,那个男生缩在妈妈的身后,双手抱住妈妈,看着他的妈妈是如何为自己撑腰的。 即使是错误的一方,依然可以得到来自亲人的保护。 恍惚间,女孩意识到自己背后空无一人,没有人会问她疼不疼,没有人会在意她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哄她。 尘埃落定时,所谓的“家长”,只有一句,“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可她真的好疼啊…… 女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眼眸空洞无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那天,解西池照常扒着窗台敲窗户来找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