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用力挥了挥。 太阳快要完全落下去了。 一天里最末的阳光和最初的阳光一样柔和,更增几分暖意,给乔枝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辉。 下周一见。何沼同样说道。 如果她面前有一面镜子,她一定会惊讶于自己也能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 回家的路明明和以往没有什么分别,是同一条路,可是何沼却觉得它似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还未收摊的摊主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显得吵闹,往来追逐打闹的小孩也不再让人厌烦。 秋风是轻柔的,吹落街边树木枝头的枯叶。落叶在地上铺就了一张柔软厚实的毯,颜色让何沼想起乔枝今天穿在身上的那条裙子。 晚霞染遍层云,橘红,澄粉,柔白,颜色不一的云彩缓慢漂浮着,好像在和何沼一起行走,与她一起走到家门前。 夕阳的晖光,终在此刻消失不见。 何沼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那扇她先前由于折返回去寻找乔枝,最终没有打开的门,此刻却洞开着,房间里传来有人翻箱倒柜的声音。 何沼静静在门口站了许久,冷眼看着那个一身酒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家里四处翻找的男人。 她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纤瘦、窄长的影子。 何伟健回头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认出跟只鬼魂似的不言不语站在门口的人是何沼后,他又立刻破口大骂:你要吓死你老子吗?! 何沼的眼睛失去了先前的光亮。 她声音里都带着寒气:你在做什么? 何伟健身体一僵,恐惧攫取了他的心脏,他一边为自己竟然惧怕女儿感到恼羞成怒,一边切切实实的恐惧又让他只敢色厉内荏道:我有东西找不到了,我回我自己家找找怎么了?! 何沼冷笑一声。 何伟健但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早就被他当掉买酒喝,或者交待在牌桌上了。目前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基本是何沼为了维持日常生活自己置办的,同何伟健有半分关系? 想找自己的东西是假,想找何沼放在家里的钱才是真。 可惜的是何沼对自己这位生父的秉性实在是太过了解了,她不会在家里放任何值钱的东西。 何沼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目光让何伟健更加羞恼,但同时与何沼共处一室让他心里忍不住发毛。最后何伟健一边嘀嘀咕咕地骂着,一边在何沼的注视下离开了房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