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如潮水,铺天盖地攀爬而来,源源不断,无孔不入,任神鬼也无法抵挡…… 身体狠狠颤动了一下,我从噩梦中坐起身,瞪大双眼攥紧胸口的位置,那里心跳如惊雷,震得我什么也听不见。冷汗涔涔而下,似乎有谁在喊我的名字,视线却始终斩不开重重虚空,眼前仍是那片鬼影幢幢的竹林。 “花花,醒醒。” 细锐的疼痛从额心而入,神志忽然一清,我大口喘气,逐渐看清眼前景象,有人一指点在我额心的穴位上,才将我从梦中叫醒。 我闭上眼,感到心跳逐渐平缓,而身子已半靠进一个怀抱中,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带着淡淡凉意的手,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 “好了,没事了,”师姐慵懒嗓音从头顶传来,“做个噩梦就吓成这样。” 我不动,也不说话,心口还残留着梦中的余悸,莫名的情愫令鼻头猛一阵发酸。 “还没醒过来吗?”师姐微微拉开我,打量我的脸色。 我呆呆看着她,半晌,猛地扑进她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肩窝,闷闷叫一声:“师姐。” 她一手扶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只是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真是胆小。” 我摇摇头,鼻间酸涩一股脑涌上来,即使狠狠遏制也无法抵挡,喉头哽咽着,又唤了一声:“师姐。” 抚在背上的手顿一顿,耳畔声音半是不耐半是无奈:“我在,我在,别怕。” 月色如水漫进纱帐里来,我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感觉有风从半开的窗牖吹进来。 良久,我推开她,一边吸鼻子一边质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师姐说:“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我继续吸鼻子:“你是不是从窗户进来的?” 师姐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用力推她下床:“进来也不知道把窗关好,去给我关窗。” 被噩梦惊醒之后很难再睡着,我重新躺回枕头上,空瞪了许久眼睛,终于忍无可忍,将师姐摇醒:“你都不问我方才梦到了什么吗?” 师姐带着睡意的声音道:“我可以明天再问。” 我说:“万一我明天就忘记了呢?” 师姐道:“既是噩梦,忘记了正好,你到底睡不睡?” 我抬手捂住眼睛:“我就是怕……怕明天醒来,真的会忘记。” 沉默片刻,师姐拿开我的手,黑暗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却想象得到那双好看的眉该是微微皱起。 “好,你梦到了什么?” 我再度捂住眼睛,偷偷从指缝看她:“我不告诉你。” 师姐看着我,半晌,垂下眼低笑了一声,语气森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