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头也不回:“找豆腐去了。” “……” 提着从留香阁买来的桂花糕上到茶楼上,不想临窗位置已坐了个人,背看一身白衣轻裘,很有几分美感,从他身旁经过时,我偷偷瞧了一眼正面,大失所望,正面耷眉小眼,面相猥琐,完全不能令人产生“小生”的感觉。 找了处空桌落座,跑堂的小二很快过来,师姐点了一壶茶,我拆开包着桂花糕的油纸,急急往嘴里塞了一个,急急起身离开,嘴里含糊道:“茅厕茅厕……”隐约看到师姐额头青筋一跳。 茅厕在一楼的后院内,等神清气爽地出来,正要回去茶楼时,一旁房檐上忽地跃下个白影子,像只大蝙蝠一样落在我眼前,正是那位凭窗而座的白衣男子,他落地后便开始旁若无人地撕扯脸皮,令我十分惊恐。只见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剥落,露出平平常常一张面孔来,比起方才的贼眉鼠眼,这个虽然平常,但也实在好太多了。我的心情即刻由惊恐转为惊喜,因为这人正是快腿子江胡。 知道江胡这个人,是因为君先生。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便生爱恨,有爱恨便产八卦,但往往知道太多八卦的人要么死得早要么被追杀到深山避世,过上类人猿的生活,君先生说普天之下若有知晓整个江湖的八卦还能活着上窜下跳的,除了江胡也没谁了。 没见到江胡之前,我将他设定为话本子里的百晓生,上一次我俩见面还是在娑罗山,他因写了篇捕风捉影的八卦文发给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而遭到文章里的主人公双双追杀,我则因为想要赚点零花钱上山去采药,和躲在山洞避难的他打了个照面,愉快地聊了一下午,获得了不少江湖八卦,临走时互通姓名,一通之下无比失望。 之后回去和君卿讨论,他开解我,并没有规定聪明的人一定要长得好,长得好的一定要功夫好,功夫好的一定要聪明,总之人无完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可强求。我问他:“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这样的完人吗?”他诧异道:“我只是让你不要强求,并没有否认啊,怎么没有,苏三少就是……”被我赶出房门。 我虽然认识江胡,却从不知他还有个快腿子的名号,这名号也跟他的长相一样质朴,令人无从评价,也恭维不起来。我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发现被光溜溜倒挂在树上那么久,这人竟没有丝毫损伤,便道:“你跟那个吹 箫公子,是合谋做戏的吧?” 他闻言一愣,无所谓地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一边目光四下一扫,咳了一声,道,“跟你一起的那个,可是你那叛出师门的师姐魏鸢?” “嗯?”这倒让我真切地惊了一惊,“你连这个都知道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