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窗的玻璃窗探进清风,奔跑的过程遥远漫长。 我不想被抓住,可为什么总是差那么一点。 窗外的枝头正抽出新芽,充斥嫩绿,饱满生机,眼下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这是柳梦承诺过我的。 日光隐匿,过道摇身一变化为黑色空间,我朝唯一的光亮处奔去,踏上窗框,无视身后的那些喊我停下来的医生护士。 往下望去,二层楼下是松软的绿茵地。 机会难得,跳下去,不要怕,你不是总想这么做吗?叹铃,我会接住你的。 风在耳边呼啸,猎猎作响。 我循着这个声音,纵身一跃,在迅速后退的景物中,看见林海镇的绿原野上,回头朝我微笑的柳梦。 跳楼一事轰动全所。 不过二楼的距离,我没死没残,只是地上打了个滚,被枯枝和树叶蹭出点皮外伤。但因性质严重,他们唤来了病人家属,也就是我的奶奶。 那天下午,除了奶奶,一起过来的还有玉眉,我没有太意外。早在我住院头两天,我就让地中海转告奶奶,不要让玉眉来看我,不要让她担心。但现在这事严重,我简单的口头阻止,拦不住过分在意我安危的玉眉。 她和奶奶分别坐在我两侧,玉眉更过分,对着我又是捏脸又是抬手,最后蹲下来看我腿上的擦伤,低语道:这么多天不见,你又瘦了 嘴巴一瘪,眼泪就当我面落个不停。 叹铃,你真不要命。 我说:楼不高,我有分寸。 玉眉骂我:有分寸你还跳! 我哑然。 奶奶见我没事,拉过我手,问我:为什么做这种事? 他们一直追我,追个不停,我才跳的。 是因为你要逃走,他们才追的你。 药让我每天都困困沉沉,像是被夺走了必要的活力,我像一株等待枯死的植物,对那淡绿色的墙和天蓝色的窗帘发呆;接连不断的电磁治疗让我的记忆力减退,快要记不起我原先想要做的事。 我不想一直困在这像牢笼的屋子里心中执念告诉我必须要出去,我还有要为柳梦做的事。 但奶奶的决定仍旧没变。 叹铃,以你现在的状态,不能离开。 我的状态要变成怎么样才算痊愈出院,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解题的关键,无法知晓如何获得从牢笼出去的钥匙。 老实呆在这里,不要再做出这些伤害自己的事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