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归嫌弃,她最后还是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豆花。 当我问及她昨晚为什么哭时,她答:没有的事。 她装不知情,埋头苦吃,就是没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你肿着眼睛说这话很没有说服力。我说。 玉眉握汤勺的手一顿,抿抿嘴:你就当我喝醉了说胡话。 冷水喝不醉人,叮叮糖也总不能掺假酒吧。不过既然玉眉不想再提,我再为难她就太坏了些。 我问:那你说讨厌我,是要和我绝交吗? 我没说过绝交,你又乱讲了!玉眉当即抬头,气鼓鼓的,对于我歪曲事实相当气愤。 她真的很像麦田里那只容易炸毛的橘猫。 好好好。我憋着笑,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啊玉眉。 哼。 于是那个清晨,气愤的玉眉喝光了豆花,并吃掉了半袋糖。我由此判断,昨晚她说的话以反话居多。 距离玉眉离开回去工作,还剩下不到三天时间。 她陪我交完一批绣布,取回工钱,便同我一道买上香烛纸钱,去往观音庙还愿。 清晨的香客格外多,我们在庙外等了二十来分钟,才挤进燃着红烛的玻璃灯台里取火点香。 我像从前那样,极尽虔诚叩拜之意,跪在蒲团前向石佛像奉香,献上供品,感恩观音庇佑柳梦平安归来。 还完愿,不好再求,怕叨扰观音,嫌我太贪心,不得灵验。心里默默想,等过两天再来。 我起来时,玉眉还跪着,闭上眼不知在求什么愿。 我便坐在右侧小门的一个门槛上等她。临近饭点,嘈杂渐渐平息,寺庙周围归于寂静。但很快,这种寂静被打破,一阵一轻一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突然停止,取而代之是塑料袋掉落,我我回头看去,一个瘦小的挽发女人正蹲在地上,拿散落的水果和香烛。 我下意识走过去帮她捡起来,塑料袋破了,我把竹编挎包给她用。 她只比我高出小半个头。瓜子脸,细眉薄唇,肤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杏眼空洞,望过来时会有一丝阴沉沉的怨气,好像她的对面会是个该死的罪人。 总之看着面生,不像是本地人。 着装更是特别,素白的斜襟宽袖上衣,墨黑带金线的缎面马面裙,一根紫檀木簪挽住发,人像是从旧时代走过来的。雍容华贵,庄重肃穆,带着一种保守的封建味。 她柔声道了谢,站起来似乎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我才发现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