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鎏金旗袍,她上夜班经常穿的。 金色的花纹走线,底色是稍亮的杏黄。这件衣服够鲜亮,够瞩目,我记得的。她每次穿这一件,舞台灯一照,旁人聊得再欢也会被吸引过去。 我看了下墙壁的钟,她应该是刚下班。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她。 柳梦每次来,都是从书屋里的矮窗子猫进来的,她身材高挑,也很灵活,攥着旗袍衣角,半分春光乍泄的可能都没有,稍侧身,优雅且灵巧地一跃,只在书桌上留下点灰色的鞋印子。 然后后腰搭在书桌边沿,杵在那,勾唇坏心眼地看我在那不情不愿地擦。 这会印子还在,她刚进来没多久。 脱了鞋她就在床边躺下,她喜欢趴在木床上,我从前常见到她刚睡醒的样子,懒散的。 还爱晃动着修长紧致的小腿,脚腕处有一抹淡色的红影,像经久不褪的朱砂。 裙摆从床沿边耷拉下来,露出大腿一小片暖白的肌肤。 但我还是更想她穿那两件红绿旗袍。 我走去木柜子找,拉开柜子,想起来暗格里只剩下那件朱红旗袍。尽管它仍旧美丽无比,触目的红依然能第一眼抓住我眼球。 可它孤零零躺在那。 我看到它第一眼,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怎么了,对着衣柜发呆。她枕在枕头上,歪头问我,看起来不开心,碰到什么事了。 我妈偷偷烧掉了你的绿旗袍。 我没能把它留下,现在就剩这一条朱红旗袍了。 她笑了:就为这个啊? 嗯。 她单手撑起脑袋,冲我勾了勾手,叹铃,你过来。 我抱着那朱红旗袍,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她的手伸了过来,严冬时节,她的指尖很凉。柔光打在她脸上,错觉告诉我她的身体实则温暖。 我才刚坐下她就把我按进了床里。脑袋凑在我脖子边嗅,今天唱到嗓子有点哑,好累,果然还是得抱你才舒坦。 怎么到你嘴边挺玄乎。 柳梦笑出声,嗔道:哪有,你怎么一去这么久,弄得我怪想你,罚你下次不许了。 其实我当然也很想她,侧头蹭蹭她的脸颊。还是很滑,有种淡淡的兰香。 嗯,我学聪明了,他们才放我走的。 瞧你那得意劲。柳梦刮了下我鼻子。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偏了下头。 柳梦抱着我,隔了会,又说:唉你怎么老是抱着这旗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