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润不会寄希望于顾如瑛。 尽管钱筱远不如蒋山长那么出名,但在薛玉润心里,钱筱绝对不会输给她。如果不是钱筱成婚,巾帼书院的山长是谁还说不准呢。 “你多请几次,先生不会不应。”楚正则喝了口茶,扫了眼场上的人,目光掠过几个学子与士子。 “但先生在忙的事,是她心志所向。而且,如果这件事对她不是非常重要的话,她一定会立刻答应我的。”薛玉润看着钱筱:“所以,算啦,我希望先生去做她喜欢的事。” 钱筱也来了,她穿着一件烟紫色的长裙,梳起的圆髻上,簪着灯草绒花,看起来温柔又大方。 不过,与其说是观赛,不如说她在自得其乐。钱筱独坐在树下,自斟自饮,偶尔奋笔疾书,再抬头瞥一眼人群,悠然自得。 薛玉润有一点儿遗憾地道:“就是不知道先生在做什么,她不肯说。” “若是因此落败呢?”楚正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道。 “方才是谁言辞凿凿地说。”薛玉润瞥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的话:“汤圆儿,不用担心。有育婴院托底,这样的切磋可以再安排设计,大有转圜之机。” 楚正则垂眸而笑:“不错。” 薛玉润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问,楚正则就是习惯把所有的坏事儿都想在前头,然后再告诉她,不必忧心,万事有他。 “皇帝哥哥,放心吧。”薛玉润笑盈盈地看着他,认真地道:“我相信蒋山长。再说了,就算不成,我可以另想它法。要是还不成,我还有你呢。我才不会浪费时间难过。” 尽管薛玉润自信自己就能够解决,但想到万事还有楚正则在,她的心底便有十足的底气。 楚正则看着薛玉润,他能轻而易举地从她的眸中读出信赖和爱意——好像只要他站在城墙之下,她便会毫不迟疑地一跃而下,相信他一定能接住。 待看到薛玉润解开装着秘制肉脯的荷包,明显打算给他喂一片肉脯时,楚正则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然而。 薛玉润的手在荷包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又重新系上了荷包,转而挑了瓷碗中的一颗蜜饯,放到他的唇边,诚恳地道:“陛下,蜜饯好吃,多吃两颗。” 楚正则:“……” 这就是担心他吃了一块肉脯,她就要少吃一块了吧! 还没等他想好,究竟要把眼前这个“小没良心”作何处置更好,宫侍就在帐外欣喜地禀告道:“陛下,娘娘,大喜!蒋山长夺得头筹!” 薛玉润心头大震。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楚正则已经稳住她的手,咬下她手中的蜜饯,用罗帕擦净她的手指,尔后轻笑道:“现在,你可以手舞足蹈了。” 鼎沸的人声入耳,喧闹声中,无从分辨何人在欣喜若狂,何人在难以置信,何人在懊恼不已。 夺得头筹! 是力压群雄的第一名啊!! 薛玉润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看着楚正则,声音微颤:“我……” 她毕竟是皇后,不再是从前可以随意欢天喜地的小姑娘。 可她太高兴了。 顾姐姐会得偿所愿,而有更多像顾姐姐一样的人,将再不必如从前一般两难——蒋山长夺得头筹,让她们离她所期望看到的愿景,前进了一大步! 楚正则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然后,他拿过宫侍手中的大氅,迎风一展,将他与薛玉润都盖在了大氅之下,他垂眸看她,眉眼含笑。 她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一方天地之间,无人可见,只他与她。 所以,她能放纵自己的喜悦,踮起脚尖,紧紧地环抱着他,仰首索取一个深吻。m.ZZWTwx.coM